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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杨嘉民面前,抬脚踩上他大腿,杨景书身子低倾,对上那双黄浊浊的眼。
“是不是觉得很悉?”他面无表情,双眼仍是血丝细布。
“怕不怕?”静看了杨嘉民好一会,他弯身拾了那铝,低眸端详良久后,才哑着声音说:“这个…打球很好用。小时候我不会打,只会把球扔出去,爸爸他会挥动球,『喀』一声,我就看见球飞得又高又远,那时候心里多希望快点长大,最好和爸爸一般高,就能接到他打的球。但是…那个凶手是你对不对?”被贴得紧实的嘴巴只隐约听见杨嘉民发出近似痛苦的呜呜声,他像被打得清醒了点,摇头否认。
“不是你还能是谁?阿公市场休息就会去那里钓鱼,他环境还不吗?怎么可能摔落池里?我刚刚一个人坐在房里想了又想,你是最有可能的嫌疑犯;那么,那年我爸妈的案子是你做的也就不奇怪了是不是?”他说话沉了点,少了方才的怒气,多了些伤。
杨嘉民只是摇头,双目盯着他手中的铝,深怕又往自己身上招呼。
“难怪…难怪我从以前就害怕你的眼神。那时被妈妈放进衣柜,黑暗中我看见你戴帽又覆口罩,我只能看见你的眼,所以我才没能认出你就是那个把我爸妈分成十多块的凶手…”见他眼神游移,不敢看他,杨景书拉住他后脑勺的发丝,得他不得不仰视他。
“你不知道我在衣柜里,事后从阿公和阿嬷那里知道了我被警察从衣柜抱出,你误以为我知道你是凶手,所以你每回来台北,就找我麻烦。拿刀片在我眼前摆,把阿嬷带我去夜市捞回的小鱼拿去蒸了喂给小黄;你还戳瞎小黄,害它出去就被车撞死…你做这些,就是为了吓阻我把看到的说出来,是不是?”哪有罪犯这么容易就认罪的?而且面对的还不是警方,杨嘉民当然还是猛摇头。
“敢做不敢当。”他蔑笑出声,眼神在周围绕了圈后,在头看见一条巾,他抓来绑在杨嘉民脸上,覆住口鼻,只留眼睛以上;他又翻动衣柜,随便拿了顶帽子往他头上戴。
对上面前那张被他遮掩到只剩下眼睛的面孔时,他确定了什么,他别开眼,目眶热。
从没听过他提起他的父母,认识他时,只知道他是阿公阿嬷养大,她一度想过,他的双亲要嘛不在了,要嘛可能离异,却没想过会是她听见的情况。不清楚前因后果,只能猜到他的叔叔可能是害他其他亲人不在的罪魁祸首…多么残忍的亲情。
她看着他的侧影,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直到看见他双肩颤动,看见他低垂脸孔,看见他缓缓弯身,看见他双手撑膝,看见他滴落的泪水,看见他最后矮了身子,两手抱住自己的膝头,埋首痛哭。
她咬着,慢慢走过去,在他身前矮下,探出双手,犹豫后,一手搭上他的肩,一手抚上他后脑。他忽然抬脸,惑地看她,好半晌时间,他才像是认出她,茫然的眼神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杨景书抹掉面上泪花,拉了她就往外走。
“你们要出去?”骑楼下,王仁凯见两人从屋里走出,有些纳闷。
杨景书垂着眼,低道:“阿公的事拜托你多帮忙,阿嬷也帮我看着,我出去透个气。”想起什么,又带了点不甘愿的口吻,道:“楼上房间那个人,不能让他离开。”拉着游诗婷坐上机车,他一路骑得快,风呼啸而过,钻入耳膜,真有些疼;她想开口要求他缓一缓车速,但想起方才那一切,只能叹息,两手紧抓他侧。
他这时候很需要发,所以才带她出来吧,那么她就陪着他又何妨?
把脸贴上他背后,她两手往前挪,在他间握,觉他好像僵了下…他不喜她这样抱他吗?她到挫败,手松开时,他突缓车速,然后拉住她手,放回他腹;她傻了几秒,泛开喜,两手紧紧牢抱。
间被紧束,并非好受,可他心口突生酸软,只觉这刻身边有她,真好。
※※※七岁那年,雷声大作的晚上,他在房间里看电视,妈妈忽然跑进他房里关了电视,然后抱着他从与隔壁房间相通的那扇门进到她和爸爸的房间。
她轻声对他说:“我们来玩躲猫猫的游戏。现在开始,不能发出声音哦,才不会被鬼抓到。”然后,他被抱进衣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