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邻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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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讨厌的人,为什么不去镇上买。”荷西常常讲,可是等小孩子来要了还是又给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邻居的小孩子们开始伸手要钱,我们一出家门,就被小孩子们围住,口里叫着:“给我五块钱,给我五块钱!”这些要钱的孩子们,当然也包括了房东的子女。

要钱我是绝对不给的,但是小孩子们很有恒心的每天来住我。有一天我对房东的孩子说:“你爸爸租这个破房子给我,收我一万块,如果再给你每天五块,我不如搬家。”从这个时候起,小孩子们不要钱了,只要泡泡糖,要糖我是乐意给的。

我想,他们不喜我搬走,所以不再讨钱了。

有一天小女孩拉布来敲门,我开门一看,一只小山也似的骆驼尸体躺在地上,血水了一地,十分惊人。

“我妈妈说,这只骆驼放在你冰箱里。”我回头看看自己如鞋盒一般大的冰箱,叹了一口气,蹲下去对拉布说:“拉布,告诉你妈妈,如果她把你们家的大房子送给我做针线盒,这只驼骆就放进我的冰箱里。”她马上问我:“你的针在哪里?”当然,驼骆没有冰进来,但是拉布母亲的脸绷了快一个月。她只对我说过一句话:“你拒绝我,伤害了我的骄傲。”每一个沙哈拉威人都是很骄傲的,我不敢常常伤害他们,也不敢不出借东西。

有一天,好几个女人来向我要“红的药水,”我执意不肯给,只说:“有什么人破了皮肤,叫他来涂药。”但是她们坚持要拿回去涂。

等我过了几小时听见鼓声跑出去看时,才发觉在公用天台上,所有的女人都用我的红药水涂了脸和双手,正在扭来扭去的跳舞唱歌,状极愉快。看见红药水有这样奇特的功效,我也不能生气了。

更令人苦恼的是,邻近一家在医院做男助手的沙哈拉威人,因为受到了文明的洗礼,他拒绝跟家人一同用手吃饭,所以每天到了吃饭的时候,他的儿子就要来敲门。

“我爸爸要吃饭了,我来拿刀叉。”这是一定的开张白。

这个小孩每天来借刀叉虽然会归还,我仍是给他得不胜其烦,干脆买了一套送给他,叫他不许再来了。没想到过了两天,他又出现在门口。

“怎么又来了?上一次送你的那一套呢?”我板着脸问他。

“我妈妈说那套刀叉是新的,要收起来。现在我爸爸要吃饭——。”

“你爸爸要吃饭关我什么事——。”我对他大吼。这个小孩子像小鸟似的缩成一团,我不忍心了,只有再借他刀叉。毕竟吃饭是一件重要的事。

沙漠里的房子,在屋顶中间总是空一块不做顶。我们的家,无论吃饭、睡觉,邻居的孩子都可以在天台上缺的那方块往下看。

有时候刮起狂风沙来,屋内更是落沙如雨。在这种气候下过子,荷西跟我只有扮沙河里住着的沙和尚,一无选择其他角的余地。

荷西跟房东要求了好几次,房东总不肯加盖屋顶。于是我们自己买材料,荷西做了三个星期,铺好了一片黄玻璃的屋顶,光线可以照进来,美丽清洁极了。我将苦心拉拔大的九棵盆景放在新的屋顶下,一片新绿。我的生活因此改进了很多。

有一天下午,我正全神贯注的在厨房内看食谱做蛋糕,同时在听音乐。突然听起玻璃屋顶上好似有人踩上去走路的声音,伸头出去看,我的头顶上很清楚的映出一只大山羊的影子,这只可恶的羊,正将我们斜斜的屋顶当山坡爬。我抓起菜刀就往通天台的楼梯跑去,还没来得及上天台,就听见木条细微的断裂声,接着惊天动地的一阵巨响,木条、碎玻璃如雨似的落下来。当然这只大山羊也从天而降,落在我们窄小的家里,我紧张极了,连忙用扫把将山羊打出门,望着破外的蓝天生气。

破了屋顶我们不知应该叫谁来赔,只有自己买材料修补。

“这次做石棉瓦的怎样?”我问荷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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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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