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60章 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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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的,我仍旧会你,”檀心依靠在他身上,伸出手,夕给他的手上染了一层光亮“我会全心全意地你,听从你的,只要你不离开我。”烟波浩渺第五十九章出征的子来的很快,几个机要大臣都已经在大殿中等候。相里若木扶着景曦渺在大殿外的廊下慢慢走过去,在他耳边低笑“昨天是不是太过火了?”景曦渺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相里若木一眼就忍不住出要哭的表情,也顾不上听他说什么,相里若木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在鬓角轻吻了一下“我已经吩咐了刘公公,起居上的一应事务,你要听他的,可不能再瘦了。”景曦渺闷在他怀里点头,相里若木唠叨了半,刘公公已经奔过来催促皇上快些上殿,切莫延误了出征的时辰。相里若木迅速在景曦渺上一吻,把他给刘公公,自己先走进大殿站在大臣之首。

景曦渺轻微地叹了一口气,他走进大殿,接受了臣子们的朝拜。相里若木跪在他的脚边,终于到了这个时刻,他举起景氏先祖开创基业所用的宝剑,在大臣们的注视下将他给相里若木,意喻接受这把宝剑的人从此将为了皇帝而挥起剑锋。相里若木已经不是第一次接受这个仪式,但是也许这一次是他最谦恭的一次。

“皇上,”刘公公注意到皇上煞白的脸紧咬的嘴,急忙低声说“皇上,您得说几句话,说几句台面上的话。”景曦渺颤抖着一直手举着他的剑,看着相里若木伸出手来,也托着这把宝剑。

“皇上,快说话。”刘公公着急了,这仪式不能太过简略,显得皇上跟太尉有罅隙,他慌里慌张地低声提醒着“望太尉立下赫赫战功,功在社稷…”

“要回来。”景曦渺哑着嗓子打断了刘公公的话,只有三个字,冲口而出,相里若木看着他,深深地点点头,在景曦渺松开宝剑的一刻,他把手里的东西进景曦渺空了的手里。

景曦渺抚摸着,温暖柔腻,是相里若木的玉,一直在景曦渺这里,一直到景曦渺把它给了景裕让他转还给相里若木,相里若木又回了他的手里。会回来的,也许这就是保证。景曦渺紧紧攥着这块白玉,站在城楼上,就像小时候,目送着相里若木全身甲胄,骑在战马上,率领着金戈铁马的军队离开京城,将来还会气万里如虎…只不过这一次他心里受到的不是壮怀烈,也不是迫切的崇拜,而是不舍。

“皇上,按照太尉的战略计划,至多半年,他就会回来的。”韩梦圭站在景曦渺身边,景曦渺仿佛没听到他说话,还是呆呆地看着天际的群山。

韩梦圭看了看左右的大臣,忍不住上前凑在景曦渺的耳边“皇上,有些大臣听说太尉病重,正在分头牵连要联名上折子参太尉。”景曦渺回过神来“参他什么?”

“参太尉这些年把持朝政,包括把皇上软在太尉府里的事,剩下的还有就是一些违制的杂事。”韩梦圭不敢大声。

景曦渺点了点头,忽然一转,声音也提了些“韩梦圭,你到现在也没娶上那个歌姬吗?”韩梦圭被问得一哆嗦,几个大臣还在一边,都听见了,他脸通红“臣…是朝廷大员,朝廷有旨,不能娶民。”

“那朕就给你道旨意,朕的大婚是天之之大典,朕也要广施恩泽,着全国四十二个郡中楚馆秦楼的籍。”景曦渺回过头,看着刘未“怎么?丞相没听见吗?”小皇帝虽然亲政,可是从未下过旨意,以至于刘未还不习惯对他的话立刻有反应,等到点到名字了,忙躬身“臣立刻去拟旨。”景曦渺看了看他,又说道“你是几世老臣了,又是朕的岳丈。朕还年轻,有很多看不到的事,所以底下这些事,还要你多费心。而眼下这时候你心里自然也明白,如今说是社稷生死存亡之秋也不为过,所以如果下边有些个不明就里的大臣,生出些不合时宜的事来,就要靠你四下里调停了。你是宰相,宰相者,上佐天子理,顺四时,下育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附百姓,使卿大夫各得任其职焉。你刘未也不能总像从前那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什么事,不要等到朕都知道了…”景曦渺收了口“你知道朕的意思吧?”刘未光秃的脑门冒出汗来,先时几年,无论出了天大的事,小皇帝都一言不发,如今突然说话,口里的话意味之深竟早不似少年人光景,猛然之间意识到,想想都觉得可怕。远的说来,小皇帝在点他不称宰相之职这几年韬光养晦任武将作,近的说来,小皇帝在怪他不识大体。他本来虽然知道太尉实际上是去出兵了,但是看到言官们以为太尉重病想趁机参奏他的事又想静观其变,看看太尉的势力如今在京城还留得多少,探探虚实,所以也未加阻止。如今心思全被小皇帝猜出来,再点给他,他已经颜面无存。

韩梦圭几乎笑出来,小皇帝果然明,这样的事,由德高望重的老宰相来做,远比其他人,甚至小皇帝自己去做,都要好的多。他也后知后觉,不应该如此沈不住气,自己的话应该在没人的时候,单独告诉皇上。所以小皇上突然岔开话题问他那些私事,在旁人看来,只是一个庸才在跟皇上祈求个老婆而已,也是不使他人疑心自己,不给自己树敌,留下祸端,心里一暖。又想起,这么瘦弱个小人儿,这么玲珑个心思,真是难为他了,怪道太尉走时死活不放心他的身体。

“老臣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放心。”刘未擦了擦额上的汗,一路将皇上送回到里,见左右无人才道“这几是有些个言官想参奏太尉专权,但是皇上说的是,现在为了顾全大局,是万万不能给太尉掣肘的。老臣会疏导劝说这些大臣们,皇上请放心。”景曦渺点头“这事朕就给你了。”

“皇上,老臣还有一言。”刘未见皇上要走,赶忙又说“皇上,老臣有一事还要跟皇上禀告。”烟波浩渺第六十章景曦渺走回寝,再也撑不住,累的直接就倒在榻上,摆着手里的玉,想了想,掏出另一块玉佩,把上面的穗子扯下来,用那五绳穿了相里若木的玉直接戴在脖子上。

刘公公在旁边站着,看得忍不住一笑。不料景曦渺刚好抬头看见,皱起眉头“你笑什么?”

“奴才死罪,奴才脸…筋了。”刘公公连忙陪笑脸“不过,皇上,那玉是该挂在衣服上的玉佩,不是戴在脖子上的。”

“少废话。”景曦渺把玉进衣服里,让它贴着自己,闭了一会眼睛,养了半神,忽然想起什么“相里若木为什么要把朕的女都撤走,反过来这么相信你们这些太监呢?”

“那是因为…我们这些阉货勾引不了皇上啊。”刘公公被问的一怔。

“为什么?”景曦渺随手一指旁边捧着果盘上来的一个面目清秀的哑巴太监“朕看他长的也不错啊,男人不是也能那个,相里若木他自己应该比谁都知道啊?”刘公公被问的不知如何是好,知道景曦渺是长在深里的,果然于这些上头一知半解“哎呀,皇上,奴才们虽然不是女人可也不是男人,奴才们下头都…都没有那个。”景曦渺来了兴趣,指着那小太监“你把下来朕看看。”小太监傻眼了,攥着子不肯

景曦渺回头看了刘公公一眼,刘公公着了忙,催促到“兔崽子,都没了儿了还臊什么?皇上让你你就赶紧啊,快!快着点!”小太监见总管太监命令,也不敢不,只得下去,拎着都快哭了。景曦渺看过去,忍不住一笑“原来是这样啊,穿上吧。你下去,去领五十两银子罢。”刘公公见景曦渺皱了眉又靠在枕上也不知道想什么,不敢打扰,只是止不住好奇,忽然想明白“皇上,可是今天刘未那老头跟您说让您快着点生出些子嗣来了吧?”见皇上不吭声,他就知道猜中了“皇上总不跟皇后圆房也的确不是个事儿。”

“多嘴,”景曦渺坐起来“朕又不是太尉府的那些种马。”景曦渺想起太尉府里硬拉着马配种的样子,心头为自己的话恶心了一下。突然思维转了个弯“你去,跟皇后说,说朕身子弱,那个东西也有些病,太医正给我吃药呢,一时半会也治不好,须得慢慢调养。你去传个太医,跟他说…你随便怎么说吧,让他给朕开个调理那个的方子,依时煎熬送上来。”

“皇…皇上,这…这皇上体弱不能行房这个话要是传出去,皇上您以后颜面何在啊?”刘公公被惊吓得张大嘴“别说是皇上,就是百姓家的…”

“你少废话。”景曦渺一语刚出,就见一个太监进来送补养的药,更恼火“朕现在还不是被你着喝这个?”

“那是皇上您这几天房事过多,不知节制,老奴才让您保养几。”刘公公话一出口就被皇上突然沈下来的脸得自己扬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老奴多嘴,老奴多嘴,皇上喝了这碗药,老奴就去…去给皇上编瞎话,唉!”景曦渺气得一口喝干了药,没好气地接过茶来漱口“去取桂花酥糖来。”

“皇上,太尉走前亲口吩咐过老奴,‘隔一天才能给景曦渺吃一次酥糖,他吃多了酥糖就不吃饭了,他要是不听,你就告诉他,我回来后,每天晚上那个要多加五次。’”刘公公哼哼叽叽地重复了太尉的话。

景曦渺霎时羞得耳发红“下…下去,朕没事了。”景曦渺看着他刚着人传进来的廷尉署左监程旭良,这人年纪很轻,似乎还不到而立之年,相貌端正,虽然是个科举出身的文官,可眉宇间却颇有几分轩昂之──而自己似乎见过他。景曦渺琢磨着“程旭良?朕一直看你有几分眼啊?”程旭良有些紧张,又似乎有些尴尬,脸有些发红“陛下好记,陛下…原是见过臣的。臣当时与大司农韩梦圭一同进京赶考,在通平郡一个叫不知味的饭庄,曾有幸一睹圣颜。”景曦渺恍然大悟,想起那光景“你就是那护驾被打的那个白衣举子。”

“是,”程旭良低下头“臣那竟不知是圣驾,实在是鲁钝。望皇上治罪。”景曦渺一笑“你倒是个憨直的人。不过如此年纪就当上了廷尉署的左监,很不容易啊。”

“回皇上的话,臣后来考得那一科的状元,因为有人检举臣有诋毁太尉的言行,廷尉署便要取消臣的功名。太尉知道后曾当面问臣检举之事是否属实,臣便当着太尉的面将臣所论太尉的话都说了一遍。太尉当时哈哈大笑,说臣是个硬脊梁骨的人,就去做廷尉吧。如此,臣便进了廷尉署,因为办成了京城几个案子,又被提拔到了左监的职位上。”程旭良道。

景曦渺听得微微笑了“原来是这样。我也听说你不畏权贵,确是办过几件大事。不过…当你跟韩梦圭一同进京,若论才学,韩梦圭还未必如你,如今韩梦圭已经是大司农了,你有不平吗?”

“皇上,臣有今天已经是太尉识人善用了,臣是做不得大司马的,那些经济变通之法臣皆不会。臣只知道是非黑白,所以只做得了廷尉的官职。”程旭良是耿直之人,也是有自知之能的人。

一句话却触动了景曦渺,相里若木还政于自己,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适合做皇帝吗?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适合的时候。明明当初自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任人宰割都不会吭一声的可怜虫。在他柔弱的时候毁了他,相里若木就能够成为皇帝,如果只是还要得到自己的话,他依然能够做到,那时候他景曦渺会成为一个脔,锁在深之中,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可是相里若木选择了成就他,他等着自己缓慢地成,慢慢地教会自己谋天下之法,然后现在他离开了,完全放开了自己的手脚,可是如果他能够坐稳这个宝座,这个皇帝仍然是相里若木塑出来的。毁了人和成就人,对他的差别就是心够不够大到容得下一个景曦渺再加一片江山,对景曦渺的差别就是离不开他,还是不愿意离开他。因为相里若木从没绑住他,结果他就不停地追逐着相里若木。

“皇上。”程旭良不知道皇帝为什么陷入了沈思。一句唤回了景曦渺,他才意识到他又在看着窗外。多久养成的习惯了?发呆的时候会看着窗外,下意识地努力分辨走路的声音,因为希望能够见到相里若木。习惯一经养成,要改掉比登天还难。

“你是朕的廷尉,是负责京城治安的,那么,你对京城了解到什么程度?”景曦渺回到他应该的思路上来,努力忘记相里若木不在这里所带来的空虚

“朕有一次听太尉笑谈过,你们这些人连京城哪个大臣养了歌姬,哪家儿子百天,地头上哪个混混头上是哪个权贵都晓得?”程旭良顿了顿“皇上才真是无所不知,廷尉署因为平办案,所以有很多线人组成的网络,关注着整个京城。”他有些摸不清头脑“只是不知道皇上想要查的是什么事。”

“朕要你查查太尉府一个叫檀心的小吏。他跟李允之关系颇厚,出身楚馆,但是…他的父亲是毓江王。他现在已经跟着李允之离开了京城,不过朕想知道的是,他跟毓江王在京城的馆驿到底有没有关联。毓江王在京城的所有亲信门生故吏,朕也想要你都给朕盯着。朕不担心北蛮犯边,朕对军队很信任,”景曦渺的声音低了下去“朕担心的是,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程旭良虽然为人敦厚耿直,可也是灵透的人“皇上,臣明白皇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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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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