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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姐姐快回去吧。”意料之外的是赵耀直接伸手把赵娣捧着脸的手拍开了,他把头扭向一边盯着自己未完成的画作:一扇被风吹开的破旧窗户。
赵娣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愣了一下,赵耀自长大以后再也没出现过这种抗拒行为,她与他之间早就习惯彼此“亲密无间”,为何会如此?
她重新抬起头凝眸注视着他的侧脸,她开始看不懂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他昏倒跟她也一声不吭,还是上个星期在校门口的毫无留念,或者是在理发店剪短了头发后,不……都不是………
思绪剪不断理还,最后停留在她起始产生要和他保持距离的想法开始,原来是她的抉择,她早就料到会有这种后果,可她万万没有预料到他是身更快的人。
一种强烈的不甘涌上她的心头,于是她下意识想要重拾他们的关系,她没有预兆地弯下凑近去看他的脸。
赵耀完全没有预料赵娣的脸会出现在眼前,他那双细长的狐狸眼瞳孔顿时放大数倍,身体跟着后倾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赵娣完全不给赵耀这个机会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尽量保持平和道:“我就确认一下情况,没事的话就好,不要让我担心。”
她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鼻子,但目光还是散落在他的面庞晃了神,因为最近她接连相亲碰到数个不修边幅的男人,这样细看对比,她第一次发现他长得很好看。
然后他的面庞在她眼前放大,上到另一片瓣的温热触,两人近距离四目对视,她睁大了眼睛过了一秒反应过来,是他亲了她。
她本能地推开呵斥他:“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我让你到学校里来不是学这些的!”
赵耀刚想反驳什么,不想赵娣直接挥手打了他第一个耳光。
随着“啪”的一声响起,赵娣原先纷的不安的想法一齐在心中炸开,本来在碰到陆瑶琴后如鲠在喉下去的话头如熊熊烈火愈烧愈旺。
烧得她思绪一团麻,脑海里无休止地想到陆瑶琴刚刚戛然而止的“接下来”要是她不出现会如何,烧得她浑身发烫,好似还在刚刚疯狂奔跑的路上。
她自接到电话听说他鼻血昏便丧失理智般把要做姐姐而不是“母亲”的决定抛之脑后,全然忽略他本不需要她的事实。
若是如此她难以自洽刚刚的吻,不是错位的“母子情深”,那就仅剩下男女之情,她又不可避免的想到撞见他与陆瑶琴握手的画面,再是她在陆瑶琴面前的自惭形秽,那他怎么可能把她当做女人?
这完全刺痛她的神经,近相亲屡次失败地她只能归咎为自己没有“女人味”、“不像个女人”,她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衣着,原先觉得幸运的想法在此刻统统烟消云散,然后从她的嘴里转为音调刺耳的话语诉出:“我也是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比起赵娣的愤怒,赵耀显然摸着被打红的右脸颊有些怔愣地小声问道。
赵娣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觉,这回轮到她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她看着不再是无表情的赵耀脸上出现错愕,还隐隐有要哭的意图,而造成这一切的是原本想让他永远开开心心的“魔法之手”所致。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她第一次没有再哄他而是把他就这样丢下在美术室转身离开,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再用什么样的身份面对他。
待赵娣走出校门时,她忽地记起上次也是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学校,可要追溯源头她从来就没什么可开心的,曾经陪着赵耀习惯住宿一起笑的子仿佛一场梦,而看起来美好的梦下是她不尽的血与泪。
她试图这么想让自己的心态放平,直到她一路慢慢走到要搭车的车站对面,一辆公在站前停下亦停在她的面前,她打算等这辆公开过去后再走到对面去。
“……赵娣?”从公下车的一名青年女子看到悉的身影叫出昔好友的名字。
赵娣盯着公刚刚停下的位置愣了一下,随后才寻到声音源头,童年中的依稀印象与现实相重合映出好友如今的脸,她觉得既生疏又悉,再加上此时她极尽狼狈,她第一反应是转身就走,与她想要去的对面车站完全背离。
奈何身后的脚步紧紧跟上来,青年女子走在赵娣身侧急切追问:“赵娣,我是吕窦水,你不记得我了吗?”
赵娣只能停下步伐,她原本一直低着头,这会不得不对视她便从脚到头打量起吕窦水,吕窦水的鞋子穿的是纹有花边的白运动鞋,子穿的是当下较为行的深牛仔,上衣是一件好看暖和的粉棉服。
她本能地稍微退后半步拉开距离抬起头摆出一个勉强的笑脸客套道:“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就是刚刚没认出来而已。”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吕窦水拍了拍赵娣的肩,站姿自在随,她的举手投足间已经完全不同于赵娣,甚至旁人很难看出她们是曾经最好的朋友。
比起吕窦水,赵娣则显得十分拘束,她从初中毕业后和吕窦水不在一个学校便很少见面,而自高一辍学后就没再见过,她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或者说她本没有预料过这样的场面发生。
她是大人口中的“丧门星”,周围的人尽管看起来对她热情客气,可从来都没有人在她身边停留,他们都只是说说笑笑地走过她的人生而已。
所以当吕窦水就这样与她重逢再度停留在她的人生中,她的脑子短暂出现了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