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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之後我嫂子就再也沒跟我説過話,我哥則也是能不理我就不理我,我倒是覺得無所謂,可能我天生臉皮就厚,但我也確實不敢招惹我哥和嫂子了。

我對我哥懷恨在心,有一部分就是這個原因。

所以他丟在成都了,丟了就丟了吧,我大約知道他在哪,出來闖世界的彝族動青年們其實大多就是這幾種歸宿:毒了、販毒了、搶劫了、偷東西了……反正最後不是進了勒戒所就是被關到大牢裏去,哦,也可能得了艾滋病死掉了。

也有老老實實走上了正道,混得好的,但我保證我哥絕對沒那個本事。

最開始閒着沒事的時候,我也會假模假樣地打聽一下他,弟弟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吧。

像我哥這種動青年,涼山到處都是,在我們這裏是一種時尚,年輕男人往外竄的越多,説明這個地方就越發達,所以我們昭覺縣的利姆鄉就是全涼山最「發達」的,別的地方在我們眼裏都是土包子,不過再時尚的利姆人,到了漢人的地盤也會變成落後的野蠻人。

一般從大城市回來的利姆人都會給家裏人帶一些漢族的「特產」回來,反正都是一些新鮮玩意,帶的最多的就是手機和漢人的「奇裝異服」,年輕人從外地回來,也漸漸地不屑於穿擦爾瓦和彼氈,摘掉了耳環,他們都穿着夾克、polo衫、風衣、牛仔褲……之前我哥還在利姆的時候,我表哥從烏魯木齊蹲大牢回來,還帶回來一個長得像大號梨形月琴的樂器,他説這叫吉他,那天我們「幹信」最^^新^^地^^址'www.banzhuks.com結束後,他還坐在篝火旁彈唱漢人的情歌給我們聽,他説這是他在監獄裏練的。

那天晚上我記得特別清楚,表哥神神秘秘地拿了一樣「特產」給我哥看,我哥瞬間就臉紅了——是一套女人穿的情趣內衣,我也是第一次見這玩意,紅的,帶着蕾絲邊和豹子紋,就是薄薄的幾條布,還特別透,連最隱私的部位都遮不住,再純潔的女人穿上這套衣服也會看起來像個蕩的騷婊子。

我隔着房門偷看,我哥拿着這套衣服又又聞,死纏爛打非要我嫂子穿上給他看看,但我嫂子頭搖得像撥鼓,死活不穿。

再後來,我哥跟着他的兄弟去了成都闖天地去了,至今沒有他的消息。

至於我嫂子麼,我遲早得回去收拾她。

但我不急,我現在身邊並不缺漂亮女人。

還是説説我自已吧,剛到成都時,我的漢語説的還不好,我只會説那種摻合着四川口音和諾蘇語法的「團結話」,不過這已經很不錯了,至少在涼山,這就算很有文化的了。

到成都的第一件事,其實就是趕快融入成都的彝族人圈子,你只能這麼做,但是要是真的想融入漢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費點事情,最好別讓其他彝族人發現,我本人後來就這麼做了。

我是坐着火車來成都的,這也是我第一次出遠門,先是從利姆走了一整天的山路到了普雄火車站,在那邊我遇見了一個二十來歲的諾蘇男人,他主動和我攀談,問我去哪裏,我説我去成都,他説他也是,我可以和他一起,我學着他的樣子買了車票,從攀枝花開過來的大火車嗡嗡的鳴着汽笛緩緩停在我們面前,車上全都是和我們一樣的年輕諾蘇人,幾乎都是男的。

我們是在峨眉山下的車,到的時候都晚上十一點多了,一下車到處黑咕隆咚的,和我同行的那個男人告訴我今晚先在火車站睡一夜,明天一早去九株客運站坐三個小時大巴車就到成都了,他還把他隨身帶的酸菜和洋芋給我吃,吃完之後,我們把身上披的擦爾瓦當被褥,躺在火車站候車大廳的地板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跟着同鄉們擠上了通往成都的小小大巴車,灰頭土臉的大巴車漸漸駛入了漂亮的大城市裏,這裏有許多高樓大廈,有許多穿着時尚的漂亮年輕人,我又動,又有點緊張地不過氣來。

按照計劃好的,到了成都新南門客運站後要打車去祥和招待所找拉龍,他是我在利姆鄉的朋友,上個月剛從漢人的少管所裏放出來,因為打架鬥毆。

漢人一般會把拉龍這種人叫「小混混」,把彝族人叫「儸儸」,但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小混混」這個概念,主要是我認識的凡是離開涼山去闖蕩的彝族年輕人幾乎都蹲過大牢,這對我們來説是很常見的事,但我目前是還沒有「前科」的,從這方面説我還是個異類。

到了祥和招待所我如願找到了拉龍,他和另外三個涼山兄弟(一個西昌人,兩個美姑人)住在一間小小的房間裏,屋子裏邊一開門就煙霧繚繞,跟仙境一樣,衣服、襪子、內褲、還有各種垃圾到處亂扔,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看到我來了,一個兄弟把牀上的髒衣服都到一邊,騰出一塊地方招呼我坐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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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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