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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孔姨鬆開了她的手,於是她立即用手捂住臉掩面哭泣,身子也靠在隔間的牆壁上蹲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她的手又被孔姨拉住,然後她到手心一冰,這得她瞬間冷靜下來抬頭去看手心。
“眼睛進沙子不要緊,用冰袋敷一下會消腫的。”孔姨笑着蹲下來與趙娣平視,幸好她上週冒發燒強撐在店裏買了冰袋,不然現在她可真不知道怎麼安趙娣。
趙娣聽到孔姨的話,她第一次覺得冰袋在手心發熱,一點也不冷,不過她實在沒接受過這種好意倒顯得十分窘迫,一個字也説不出來,嘴巴張了又閉。
“嗯……我………”
“沒關係的,你就留在隔間用冰袋消消腫,我去前面整理一下賬。”孔姨拍拍趙娣的肩,然後她把話説完之後就走了,順帶還關了隔間的門。
趙娣蹲在地上愣愣地目送孔姨離開,她的手心覺濕濕的,過了一會後她才低頭看向手心不知道是冰塊融化的水,還是她手心出的汗,她的手止不住顫抖,眼淚就這樣又一次下。
原來被人關照是這種覺,她倏地想起當初也是孔姨收留了她,那時候她剛安頓好趙耀在學校的事便立即開始找事做,可是鎮上沒有一家店願意僱傭她。
因為鎮上大多都是經常打照面的人,所以自然也知道趙娣招來心智不正常的弟弟趙耀一事,大家雖然平時嘴上不説對待趙娣看着還不錯,實際上牽扯到利益時沒有一個人願意僱傭趙娣,怕她招來黴運。
就在趙娣找了兩個月心灰意冷的時候,她走進了孔姨的店裏,她想着鎮上悉的人都不願意僱傭她,那麼是外地來的孔姨就更不會願意了。
結果沒想到孔姨不僅同意,還給她單雙週休息,中晚飯全包,一個月九百塊的薪水。
她那時候就想一定要好好幹,不能辜負孔姨對她的收留,現在四年多過去心境居然沒有任何變化,她總聽周圍的人説一旦開始做事,時間久了就會對老闆不滿,或者心生埋怨,這令她以為工作是一件恐怖的事。
可此刻她卻第一次產生名為幸福的情,於是她站起身先將冰袋放到隔間的小桌子上,然後她快步開門走到櫃枱正在清點賬目的孔姨身邊。
“小娣……你怎麼了?”孔姨聽到腳步聲翻賬本的手一停,她扭頭去看趙娣,發現趙娣的眼睛還是紅紅的絲毫沒有用冰袋敷過的跡象。
趙娣腦子一熱什麼也沒想,她認真的望着孔姨堅定開口道:“孔姨,真的非常謝你,今天是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有什麼要我去做的事我都會去做。”
聞言,孔姨看着趙娣笑得有些慈祥,同時又微微皺眉總覺得像在看什麼電視劇,她輕笑着説:“好了好了,現在有時間説這個那去門口給我撿點傳單吧,我好墊桌角。”
頃刻間趙娣清醒了,她面頰發紅趕緊邁着步子去店門口看,最近快到年底一些店的宣傳單在大街上滿天飛,就連門店面前都不例外。
她剛彎下撿起一張傳單看到上面的字時表情有些凝固,上面寫着:金輝大飯店,年末聚惠,山珍海味等您來嘗!
心中還殘留的幸福瞬間煙消雲散,她耷拉着腦袋一路走回了店裏櫃枱把宣傳單給了孔姨後就開始默默擦桌子。
“唉,真羨慕能把飯店做這麼好,我本來也想開飯店,但奈何預算不夠只能開面館。”孔姨仔細地讀着宣傳單上的內容有而發。
趙娣擦桌子的手更加用力,好似不把桌子擦到鋥亮不罷休,她低低地回了一句:“也沒什麼好的。”
“我聽人説金輝大飯店的老闆是你的爸。”孔姨是外來人,她並不清楚趙娣的家裏究竟怎麼樣,只是最近從有幾個來吃飯的人嘴裏聽到了趙娣的名字,而且還是和鎮上最有名的金輝大飯店的老闆掛鈎,所以她想求證一下。
趙娣擦桌子的手一頓,她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和平常無異:“嗯。”
“那你為什麼沒去你爸的大飯店裏上班,你爸總不至於連一個上班的地方都不給你吧。”孔姨在得到趙娣的確定答覆後更加不解,畢竟在她沒聽説過這件事以前本沒看出來趙娣居然是大老闆的女兒。
趙娣聽到孔姨愈發直白的提問臉上有些掛不住,這讓她不得不想起往昔,在她的童年確實有過父親的存在,父親總是在她睡下後才回家,而她第二天要上學早早出門,所以見到父親的次數屈指可數。
後來有一天母親抱着她痛哭,嘴裏提到“生不出兒子”、“離婚”等字眼,那時她還什麼都不懂,覺得也沒區別,可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家裏時她從沒覺有什麼,卻在消失後心裏覺得缺了一塊。
然後這塊空白被母親的淚水一點一點填滿,於是她的童年變得灰暗,因為她被母親的淚水淹沒在海底,那是就連光都照不進來的地方。
她對此充斥着一種無力,她的身形是那樣小,但母親的痛苦是那樣龐大,她能做的僅有夜夜祈禱父親有一天能夠回來。
不知是否是上天聽到了她的祈禱,許久未見到的父親終於出現在家裏,她內心相當平靜,甚至沒有一丁點情,可是看着母親臉上的笑臉,她作為孩子也一齊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