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打不過就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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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出發西北的子越來越近,蕭闕和陸靖柔都十分默契地閉口不提。直到出發前夕,蕭闕才派如意兒送來一隻小小的青花葫蘆瓶,説裏面是他按着避子湯的方子,叫人新配好的藥。

如意兒恭恭敬敬地道:“乾爹説,娘娘一次只用一粒就夠了。”陸靖柔將瓶子攥在手心,掙得指節發白。

“今天晚上皇上翻我牌子,我眼下出不去了。你回去替我謝謝他,就説讓他保重身體,等我回來。”皇帝御駕親征的陣仗浩浩蕩蕩,裝滿了箱籠的馬車一輛接着一輛,一眼看過去望不到頭。陸靖柔懷疑他們搬空了半座皇宮。

從京城到西北邊境,一路快馬加鞭也要走上快二十來。西北已經快入冬了,一路上霖葉蕭蕭,風景一時一換。真是馬後桃花馬前雪,出關爭得不回頭。

真是太荒唐了。陸靖柔倚着馬車的窗户邊,邊看風景邊想。

皇帝在一旁處理軍務,而她下身沒穿衣服,光雙腿,口裏白濁的不斷地往外淌。她悄悄挪動身體,在身下又墊了塊帕子,好讓它淌得更快些。

“咱們走的時候,孫答應的肚子都老大了。”陸靖柔百無聊賴地沒話找話,“等回宮了,應該還能趕上她生產。”皇帝從紙堆裏抬頭,朝她看來:“你向來不喜孫答應,怎麼突然關心她的事。”

“臣妾擔心,孫答應這麼跋扈的子,得把孩子教養成什麼樣。”陸靖柔曲起指頭頂着下巴,“一對兒子母炮仗,這可怎麼是好。”皇帝點點她的額頭:“朕怎麼從來沒發現,你是個愛替人心的命。”她笑了笑,小聲説:“打仗會不會死很多很多人啊?”

“處置得當的話,不會死那麼多。”皇帝沉道,“目前還是和談為要。”

“那您……殺過人嗎?”陸靖柔問。

她突然想起,從前在司禮監混了這麼久,蕭闕從未在她面前殺過人,連一個字都沒有提過。她甚至一度懷疑,二十四孝好男友、司禮監五好青年蕭闕同志那滿宮傳的惡名聲,是不是憑空捏造出來的。

“殺過。他們欺辱母妃,朕就一刀一刀地把他們身上的割下來。”皇帝語調平和輕鬆,像是講別人的故事,“那年朕十四歲,殺了他們之後,再也沒做過噩夢。”陸靖柔足足安靜了好一會兒,嗓音乾澀地説:“殺得好,的確該殺。”她沒對皇上談起她的噩夢。

住在軍營裏的子不算難過,皇帝白天黑夜焚膏繼晷地在中軍大帳議事。陸靖柔主動請纓去軍醫那裏幫忙,學着照顧傷員。

有時她會坐在營地邊緣的小山丘上,安靜地看一會兒落。邊關之地奇景瑰麗,天邊佈滿銀紅金粉繪就的晚霞,有時朔風呼嘯,有時大雪滿地,地平線永遠看不到盡頭。

她空閒的時候,偷偷給蕭闕寫信。暗衞願意把哨鴿借給她用,一來一去要等上叁四天。她在信裏寫道:昨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雪,有幾個帳篷都被壓塌了,我們費了很大力氣才把帳篷裏的人挖出來。好在今天終於打贏了一次,還生擒了一個將軍。不過那個將軍漢話説不太好,一圈人硬聽不懂他説的是什麼,哈哈哈。我這裏一切都很不錯,風景美得人心肝兒顫。你要保重身體,不然累病了又要喝苦藥,如意兒還要屈尊搬出我嚇唬你。

寫下最後一筆,她把信紙折成小小的紙卷,結結實實地系在鴿子腿上。

“去吧。”鴿子咕咕地叫了幾聲,拍打翅膀,潔白身影在漫天星幕下縮成微不可見小小白點。

她被帳篷外的喧鬧驚醒,營地裏火光沖天,到處都是尖聲哭叫奔逃救水的士兵宮女太監。

“娘娘!”兩個遍身黑衣的人搶進她的帳篷,壓低了嗓門道,“娘娘請速速隨臣離開!”他們是蕭闕的暗衞,出發之前彼此認過長相的。陸靖柔沒猶豫,抓起衣服鞋子就跑了出去。一個趁亂搶了匹馬,一個將她拖上馬背,打馬便跑。正是午夜,天濃黑,陸靖柔昏頭脹腦地不辨方向。只聞得耳邊風聲獵獵,馬兒長嘶一聲,離那片駭人的火光煙塵越來越遠。

陸靖柔不會騎馬,七葷八素一頓顛騰之後,股散成八瓣,腦子卻十二分的清醒。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只剩你們兩個!”她問。

“有細作。”暗衞簡短地説,迅速回頭看向身後,隨即拔劍出鞘。

寶劍削鐵如泥,寒芒閃過,一蓬熱燙鮮血面撲在臉上。陸靖柔想尖叫,卻發現自己從頭到腳都像被凍住了,動彈不得。

噠噠馬蹄聲愈發清晰,她悚然回頭,一隊穿着鐵甲的騎兵正向他們奔馳而來,還有正對他們的數十支箭尖……

陸靖柔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被帶到敵軍首領面前的,只記得為首的身型高大,灰白頭髮,一隻眼珠子是混濁的黃,像頭垂暮的狼王。

老狼王着生硬漢話問了她幾句,大抵是姓名年紀家世一類。陸靖柔渾渾噩噩答了。他似乎很滿意,招招手叫他身旁的年輕男人過來,也是相似衣着打扮。兩人嘀嘀咕咕説了半天,陸靖柔傻傻地看着,半個字都沒聽懂。

年輕男人向她走過來,陸靖柔下意識往後爬。腳上的鐵鏈子譁喇喇地響,鐐銬磨得皮潰爛,一動才知道疼。

“你就是中原皇帝的妃子?”他蹲在她面前,開口問道。

陸靖柔權衡了撒謊和坦誠的後果之後,老老實實點頭。

該怎麼説?該怎麼做?冷靜,冷靜下來,想想辦法。陸靖柔忍着疼痛,大腦飛速運轉。這會子寧死不屈叁貞九烈是行不通了。靖康之難時,宋朝皇室婦孺淪落到金人手裏,蒙受滅頂之災。姦的姦殺的殺,敗者沒有資格談尊嚴。

陸靖柔手心沁出冷汗。她抬起頭,搶在他説出第二句話之前,率先問道:“你們認識薩仁高娃嗎?”年輕男人一愣,她又小心地説道:“我孃的名字,叫薩仁高娃。剛才你們説的話,我小時候聽我娘説過。”旁邊有人厲聲呵斥,被那年輕男人一揮手,制止了。

“你還記得什麼,儘管説。”他平靜地説,嘴角勾着一絲涼颼颼的笑意。

這是在詐她呢,幸好她大學室友是內蒙人,經常談起小時候在牧區生活的往事。陸靖柔直了後背,開始繪聲繪地捏造她那個並不存在的母親。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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