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我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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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來,庭院裏雪人們融化得形態各異。蕭闕移走那株總不願結果子的梨樹,當中拓出開闊地,紮了一架鞦韆。

陸靖柔有事沒事就跑出去,坐在鞦韆上晃晃悠悠地曬太陽。

到了南方要做點什麼比較好呢?要去爬山看水,划船玩兒。南方的湖裏應該有蓮蓬吧?若是趕上微風拂面楊柳依依的晴暖天氣,就能坐着小船盪悠悠地薅蓮蓬吃。

還要吃麪,各種各樣的面。湯麪上的澆頭她怎麼都吃不夠,嚼幾筷麪條呷一口湯,熱騰騰冒白煙的鮮美滋味從舌一路歡暢地淌到胃裏。一碗麪下肚人就活了,連指甲縫都輕盈舒展開來。

饒是南方人把麪食研究得到家,真正的美食家還得數天不亮就起牀,上面館堵門搶吃頭湯麪的豪傑。她比不得那些能早早起牀的英雄,所以至今還沒能吃上頭湯麪。

讓蕭闕去吧,他是個能起早的。

小家雀“啾”地一聲從頭頂飛過,偌大的宅院沒有一絲旁的動靜,丫鬟們見了她像耗子見了貓,連頭都不敢抬,更別提閒扯玩鬧。唯獨微寒的風稍微淘氣些,敢搔刮她的鼻尖。

之後蕭闕更加忙碌,每天早出晚歸,連帶她上街買衣料打首飾的功夫都少了,更別提打着燈籠趟鬼市淘換東西。還記得上次蕭闕帶她去玩,他這邊埋頭挑碑帖法書,打算給她習練寫字。那邊陸靖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歡歡喜喜買下整一打十二本的冊子,封皮上一應俱是“風月機關”、“鴛鴦秘譜”之,更可喜裏頭內容線條暢,顏鮮實,神態動作栩栩如生。陸靖柔挑燈夜戰一氣品讀十二冊,轉天兩眼爍爍如狼,連看蕭闕的眼神都冒綠光。

“哎——呀——”陸靖柔跳下鞦韆,伸了個懶

前門樓子九丈九,四門三橋五牌樓,哪兒都不差好吃好玩的。她其實很願意自己出門逛逛,找家狗食館兒吃白水羊頭,再來一碟子炒疙瘩。這一頓妥妥當當吃下肚,能從白天香到晚上。倘若趕上每月的七八廟會開集,好玩兒的就更多。花鳥魚蟲、綾羅綢緞鋪開半條街,餑餑鋪子一家挨着一家,氣宇軒昂的花樣幌子離老遠就看得到。

打卦的瞎子先生挑個“鐵口直斷”的招牌,還有會叼紙籤算命的小神鳥嘰嘰喳喳。點湯煮茶的水鋪子挨着玉器堆,胭脂水粉鋪子里人頭攢動,銀鈴似的笑聲一串串飄出來。大人愛看敲鑼打鼓跑旱船,捏泥人的身邊早聚起一幫拖着鼻涕的孩子。

小販挑着扁擔沿街叫賣:“葫蘆兒剛蘸得——老大的串兒哪!”此時不必急着往外掏大子兒!後頭跟腳就來甜葡萄包子驢打滾兒艾窩窩,喝了的大柿子、酥骨頭的燻魚、新鮮活秧兒的玉米噴鼻兒香,還有大把抓的鐵蠶豆、汁兒的烤白薯、賽白玉的關東糖。熱騰騰香噴噴甜滋滋,爭先恐後往鼻子裏竄。一霎時天也不寒了,風也不凜了,身畔被食物的氣息團團圍住,活生香,有滋有味。

陸靖柔蔫頭耷腦地推了一把空當當的鞦韆,倘若能出門買些零嘴兒,分給丫鬟們打牙祭,興許她們會願意同她聊聊天。可怕的就是皇城下人多眼雜,保不齊哪位眼尖認出她來,一切可就全完了。

醒也無聊,醉也無聊,還是雙喜好。

雙喜也算資歷老的大宮女了。聽蕭闕説,她如今回了四執庫當管事姑姑,還有如意兒明裏暗裏幫襯,子應當過得不錯。

至少比跟着她強。

話説回來,蕭闕只説要準備辭官回鄉,但陸靖柔可不是笨蛋——蕭掌印在宮中叱吒風雲多年,位高權重。冷不丁説走就走,哪有這麼容易。偏偏蕭闕又不是逢事必開口的子,話總要説通才行,不能任由他拿自己的命耗。

鞦韆上下翻飛,話本子從頭捋到尾,再從尾過到頭。陸靖柔下定決心,索邊吃飯邊等他。最後困得趴在飯桌上打盹,被他抱回牀上接着睡。

蕭闕剛從外頭回來,袍袖間還留着幾絲夜中的寒氣。奈何陸靖柔困得説不出話,只好糊糊掙扎着把臉貼過去。

“喝酒了?”蕭闕放柔聲音,“困了就睡吧。”陸靖柔還記着白裏要説的話,死命掙扎着睜開眼睛,一巴掌呼在他肩上:“我跟你説,辭官辭不掉就不辭了,反正咱不愁吃穿。”她醉得意識朦,手上勁頭沒大沒小。蕭闕被她拍得愣了一下,極快地反應過來:“是不是有人對你説過什麼?”

“哦那倒沒有。”陸靖柔使勁上下困得麻木的面頰,先前喝下去的酒在心窩裏騰騰發着熱,乾脆一腳踹開被子:“我是説,要是宮裏不放人……我就一輩子留這兒陪你。”蕭闕如釋重負地笑了一下,順勢坐在牀邊給她掖被子:“以前一天三回説要去江浙,現在變卦啦?”

“我就是心疼你,怕你一不留神累死了。”陸靖柔眨巴眨巴眼睛,手腳輕飄飄,人似乎在羽中漂浮,“你死了我就養五百個男寵,在你墳頭兒上蹦迪,直到給你氣活了回來找我為止。”

“蹦迪……是什麼意思?”蕭闕挑起眉

陸靖柔傻笑着抓抓頭頂,挑了個還算文雅的詞:“夜夜笙歌。”蕭闕起身解衣上的盤扣,聽了這話簡直哭笑不得:“承蒙關照,只聽你説就覺不得了了。”陸靖柔深以為意,嘰呱嘰呱地給自己鼓掌。

“不過,倘若真到那個時候,男寵任你找幾百個也好,幾千個也罷。我希望你是為着自己開心快樂,而不是想要我活過來。”蕭闕見她不搭腔,繼而改去握她的手,“能做到嗎?”陸靖柔定定地看着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冷卻消彌。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喝醉的人脾氣急。她爬起來往蕭闕身上撲,膝蓋不知磕在哪裏,重重撞出好大一聲響。

蕭闕被她嚇了一跳,着急去檢視她的腿。奈何陸靖柔使出吃的力氣,死不撒手。

“好孩子聽話,讓我看看——”

“我不。”她哭出的淚也是燙的,劃過臉頰,像一道熾熱決絕的印跡。

“求求你,別死……別不要我。”陸靖柔攥緊他背後的衣裳,像一隻倔犟孤獨的小獸,小心翼翼翻出雪白肚皮。

“我只有你了。”她説。

他倆這個關於死亡的談話也是比較重要的節點,蕭闕覺得自己年齡比她大,想要提早進行死亡教育。

我百分之百相信陸靖柔沒聽懂他這話什麼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給孩子一點時間,她的情觀會成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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