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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越低頭看了看懷裏鼓着臉的外甥,沒想到敵人出現在內部,當即把娃擱在一邊,打算解釋些什麼。
礙於兩個小的在場,他還是得保留些權威。於是清了清嗓子:“進屋説。”看着夏秩的神情卻軟下來,暗中做着手勢。
夏秩笑了一下,他並沒有真的怎麼樣,甚至連信封都沒打開過。雖然不能説一點波瀾都沒有,但和柏越在一起之前自然也早就調整了心態,接受各種粉絲的存在。
柏越匆匆攬着人進了房間,留下兩個小的繼續待在客廳裏,誰也不理誰。
柏夏舟還是之前的抱臂姿勢,用餘光悄悄瞄了一眼。只見年煜澤白的小臉低着,頭髮長長了一些,澤漂亮地打着卷兒,落在臉頰兩側。和那件紫裙子明明就是相當搭配,他能夠想象到裙子穿在妹妹身上的樣子。
究竟是為什麼。他真的很期待有朝一能看到。
隱約受到目光的年煜澤抬起頭,柏夏舟又迅速轉了回去,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很久,柏越才出來,把柏夏舟拎進了房間。
“坐。”柏夏舟被擱到凳子上。抬頭看了看,只見樹樹靠在牀上玩手機,神和悦,一向柔順的頭髮有點亂,紅潤潤的嘴角似乎又破了一點兒。他常常在樹樹嘴角看到傷口,似乎很喜歡咬自己的嘴。
但沒看幾下,很快就被落座在對面的舅舅完全擋住了目光。
“你小子。信以後不許再朝迴帶了,不然揍你。”柏越先着重強調,“這次既然已經答應人家就給你簽了,下不為例。”然後就進入了正事:“説説吧,和小年為什麼吵架?”柏夏舟一言不發,他的小裙子和一腔心意被丟到了地上,心挑選的小紅繩也不見了,充滿灰的回憶不願再提。
“你買那禮物果然是送給小年的,是嗎?他收到之後就生氣了?”剛剛夏秩已經把事情和柏越説了,知道一切的柏越聯繫前因後果,很容易地就發現了真相。
果然,被説中的柏夏舟扭過頭。
柏越嘆了口氣,轉頭和夏秩換了個眼神。
接着鄭重地和小外甥:“船船,舅舅要和你説一件事。其實在你小時候説過很多次,但是每次你都不相信,還會鬧脾氣。我們就想着等你大點了,自己會明白過來。”柏夏舟沒見過舅舅如此嚴肅的樣子,微微睜圓眼睛。
“就是...”柏越看着自家小外甥清澈的眼睛,不忍道,“夏秩,要不你來説?”夏秩目不斜視地盯着手機,假裝沒有聽到。
眼看求助未果,柏越只得自己彈了一下柏夏舟的小臉,避開疑惑的目光,殘忍開口道:“崽。年煜澤,他是個...男孩子。和你一樣,和大家都一樣,是個男孩子。”
“男孩子是不會穿小裙子的。”夏秩補了一句。
第22章柏夏舟依舊圓睜眼睛,什麼反應都沒有。
和柏越想象中的大受打擊不大一樣,本來都想好讓外甥抱着他痛哭一場了。
夏秩伸手摸摸柏夏舟的小臉,一時無言。
“不可能。”柏夏舟淡定搖頭。
“柏夏舟,你都五歲了,不是三歲小孩了。”柏越和他講道理,“你想啊,你那妹妹除了長得漂亮,還有哪點像女孩子?”
“不可能。”柏夏舟依舊堅持。腦海裏浮現出妹妹洋娃娃般的小臉,天使一般的格,不明白舅舅為什麼要説出如此離譜的謊言。
話不投機,他站起來,準備離開。
柏越把他按回去,今天非把這事兒解決了不可。
“那你説他看到小裙子為什麼生氣?小年脾氣那麼好。”柏夏舟不知道,但他並不覺得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就像耗盡數年心血種一朵稀有小花,每天澆灌,鋤草,施肥,豪擲萬金,夜以繼地等待開花,忽然有天一個人路過告訴他這是棵草。
種花的人寧願把多嘴的打一頓,也不相信眼前的植物不會開花。
柏夏舟沒法打他舅舅,但可以堅持自我。他養了妹妹兩年多,以後還要和妹妹結芬,養一個像妹妹一樣可愛的小女孩。舅舅到底在説些什麼。
“你怎麼油鹽不進呢柏夏舟?”柏越説累了,“我現在是替你瞞着小年,去道個歉就完了。要是他知道你一直把他當小女孩,這事兒還能輕易結束嗎?”柏夏舟不聽。
旁邊的夏秩一直沒説話,伸手摸了摸小腦袋。
三人在房間裏僵持,偌大的客廳只剩下了年煜澤一個。他有點兒坐不住,在此時此刻受到了無盡的孤獨。
本來到這裏來的目的就是幫助柏夏舟,現在柏夏舟能夠融入集體,還找到了新玩伴,現在又開始嘲笑他。這一切都意味着他已經沒法在這裏待了。
年煜澤很這三年温暖美好的歲月,都是不曾體驗過的。但夢總有醒來的一天,他擦擦眼睛,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打開自己很久不曾打開的行李箱,一一朝裏放東西。
三年前的小被子被洗乾淨後一直放在櫃子裏,因為不知道大班住宿是否還需要繡名字,年煜澤裝進行李箱。
自己的衣物都是柏越哥哥和夏秩哥哥買的,年煜澤沒有帶走,只拿了兩條小褲衩和睡衣,先暫時支撐一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