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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攥緊拳頭,彷彿已經生出了無限力量,藍紅的火焰燃燒在虛空,彷彿此時此刻,就是自己救贖世界的第一步。
“沒沒。”柏夏舟叫了一聲,純黑睡衣包裹着冷酷神情,濃密的頭髮有點亂。
理解了一切的年煜澤唯一沒理解的就是這個稱呼,但他知道弱小人類總是會創造出一些奇怪的稱呼,就像和抱着玩偶睡覺一樣,不過是讓自己安心的方法罷了。
年煜澤想通之後便不再介意,抱着手裏的娃娃躺在了柏夏舟旁邊,黑暗裏大眼睛依然明亮:“睡不着嗎,我來陪你。”柏夏舟愣了一下。雖然年紀小,但他知道妹妹和自己男女有別,是不可以這樣的。
不由眉頭微擰,神情嚴肅:“不可。”
“可以的。”年煜澤以為柏夏舟不好意思,但這對他來説平常,在寄宿制幼兒園裏小男生都是一起睡的。
柏夏舟婉拒多次之後仍不起作用,保守的觀念受到了衝擊,默默掀開被子,轉身離開。
於是在這個深夜,年煜澤追着柏夏舟在屋子裏繞了兩圈,最後氣吁吁地抱着自己那牀繡着名字的專用小被子,鋪在柏夏舟牀上:“這樣可以了吧?咱們兩個被筒。”柏夏舟也已經疲憊,之前消沉的心情蕩然無存,勉強揮揮手,躺下之後,很快安心地入睡。
年煜澤看到自己初步戰鬥的勝利成果,頗為得意地翹了翹嘴角,也糊糊地進了夢鄉。
明月西沉,夜漸深。
*第二天一早,重新走馬上任的張阿姨穿好衣服,對着鏡子用清水抹了抹頭髮,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半小時後,她將做好的營養美味早餐放進鍋裏保温,前來叫孩子們起牀。
昨天聽夏先生説了,這家裏除了原來的那位船船,還多了一個小朋友。
於是按照順序先敲了敲第一個卧室的門,大聲道:“該起牀吃早飯了!”敲了好幾下都沒得到回應,她便擰開把手進去。
眼前空曠的場景讓冷汗“唰”地就下來了。
只見整個屋子拉着窗簾,光線昏暗,但是平整的大牀上卻乾乾淨淨,連一牀被子都沒有。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近前,只見牀單上隱隱有些褶皺,但是不明顯,不像是剛睡過人的樣子,地上小小的行李箱安靜地貼在牆邊。
張阿姨膽戰心驚地在牀下,窗簾後都尋找過一番,全都毫無蹤跡。
她一邊慌張地掏出手機撥號,一邊匆匆前往另一個房間。
“喂,夏先生。您昨晚説是有另一個孩子在船船隔壁的房間裏嗎,他不見了...”隨着另一扇門的打開,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只見牀上除了柏夏舟之外,還躺着一個相當漂亮的小孩子,睫安靜地散在眼下,手裏還抱着一個蝴蝶結小熊,看起來格外可愛。
並排的崽躺得整整齊齊,一共兩個,誰都不少。
“阿姨?阿姨?誰不見了?”電話裏傳來焦急的聲音,張阿姨連忙道:“沒事了沒事了,找到了。”她放下心來,覺得眼前場景實在美好,拍了張照片給夏秩柏越發過去,才把牀上的兩個小孩子叫了起來。
年煜澤嘴甜又活潑,社範圍涵蓋八個月到八十歲,像張阿姨這種充滿愛心的中年婦女更是不在話下。
很快就被哄得找不着北,和這娃絡起來,不知不覺聊了一上午,才一拍腦袋看了看時間。
“夏先生代了,現在你們平常要上幼兒園,得在週末白天把澡洗了。”她趕緊起身去浴室放水,朝外面喊道,“一起來洗吧。兩個娃就是好,節約用水還能一起玩。”柏夏舟看了一眼抱着小狗的妹妹,深深擰起眉頭。
第5章年煜澤高高興興地應了一聲,放下小狗,率先朝浴室跑去。
跑到一半,發現柏夏舟沒有跟上來,於是回頭招呼他:“船船,你快來呀。”柏夏舟幼小的世界觀被重創,覺得不該如此。
當初和舅舅叔叔一起上直播綜藝節目時,就被認真教過。比如對其他小女孩嘉賓要有分寸,懂得謙讓,不能隨意衣服,諸如此類。
還有無數兒童故事的潛移默化,他堅信這是不對的。
“不可。”柏夏舟面對妹妹的錯誤行為,規勸道。希望對方能加以改正。
年煜澤莫名其妙,為了不讓張阿姨久等,自己先進了浴室。主動完衣服,就想朝水裏跳。
“誒誒誒等等,水温還沒調好呢。”張阿姨頭一回遇到對洗澡這麼積極熱情的小孩子,匆匆攔住,“你先把浴巾裹上,我出去看看船船怎麼沒來。”説着就走了出去,本來還以為柏夏舟被什麼東西絆住了,結果人家端坐在沙發上,本沒挪過窩兒。
“船船,你怎麼不動?”張阿姨來到近前。
以前柏夏舟雖然比較沉默,但還是相當聽話的,這回不知是怎麼了。
已經包裹上小浴巾的年煜澤緊隨其後,細心觀察。出的肩膀嘟嘟的,身上也和臉上一樣,白白軟軟,像是一整塊豆腐。柔軟的小卷垂落下來,搭在臉頰旁邊。
柏夏舟迅速移開目光,對妹妹的變本加厲到失望。他抱起胳膊看着窗外,氣質沉穩而紳士。如同一座永恆的雕像,不為張阿姨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