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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討厭你愛哭,只是捨不得看你掉眼淚,所以我總笑你是愛哭鬼。你看,我是不是很幼稚。很可笑?”夜以繼,他醒了就對她説話,反反覆覆、一次又一次地説,固執地相信她聽得到。
她的臉仍是一片慘白沒有血,躺在白牀單、白被單裏的她,顯得好單薄、好脆弱。她的臉上罩着氧氣罩,身上着各種管子,她生命的延續就仰賴這一堆儀器了。
長長的黑睫形成一個陰影,臉上也沒有她笑時才會有的酒窩,他深一口氣,眼裏又是一片模糊,聲音更見哽咽。
“嫚嫚,三天了,你就這樣躺着,如果有後悔葯可以吃,我願意去買好幾箱。你的心腸軟,你忍心嗎?”他怔怔忡忡像傻了一樣地呆站在醫院裏,一動也不動。在病牀前,他對她説話,不停地説着,從八歲的初遇到高中時的點點滴滴,存心對她彌補以前的寡言。
“我不像你,可以很自然地説自己想説的話,我總把它們藏着。我總想,你知道的,你什麼都知道,所以我就不去講,因為喜歡看你着急,存心把你逗哭…”慢慢地,她的眼睫動了一下。他屏住呼,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她努力地張開千斤似的眼皮,一屋子的白,茫得像個虛幻的夢境。
“你醒了?”他的聲音動得顫抖着,輕得怕嚇着了她。
她眨了眨眼,聲音細小而困惑。
“你是誰?”他一窒,不敢相信地視她疑惑的目光。清澈的目光裏一片坦蕩,一種可能在此時浮現他腦海。
她不認識我了?她…失憶了?
他連呼都覺得痛,顫抖着手輕撫她的臉。生病使得原本圓潤、光澤的臉蛋都略凹下去,捲曲的頭髮也因多沒有清洗而發粘。她病態傲撅,絕對稱不上美麗動人,一對濕漉漉的眼睛像個孩子似的單純,但沒了光芒,顯得凝滯沒有神。
“好痛…我在哪?”她皺起眉頭,連講話都很費力。
“嫚嫚,”他輕聲地説,深怕驚嚇到她。
“你別亂動,你現在在醫院,你受了很重的傷…”她茫然地看他。
“我…怎麼會在這裏?”他的眼又潤濕了,腫脹的眼裏只覺得刺痛。當她的話閃過腦海…
“會不會有一天,你突然發現我一點都不可愛,你再也不想和我在一起了。”當的她是怎樣憂慮地看着他,而他呢?他説了什麼?
“你放心,你在我眼裏一直不可愛,所以你不用擔心,你不會更不可愛了。”
“哇…”她又氣又惱地往他、眉頭打了好幾下。
他的鼻頭又是一陣酸,世界彷彿在眼底變得模糊,霧氣騰騰的,什麼都看不清了。
深口氣,他輕柔着嗓音怕嚇着她。
“你發生車禍,傷得很嚴重,你…忘記了嗎?”她眨着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睛,楞楞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