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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星野低聲道:“大人,革兒孛羅為花當長子,是其嫡以克所生,其為人勇猛膽大,與花當愛妾把罕所生的三子把兒孫同為花當所愛。”
“膽大?”丁壽嘴角微微揚起。
“杜爺真是見多識廣,兄弟佩服。”一旁錢寧湊趣說道。
“不過在漠南呆的年頭多些,不值一提。”出身江湖的杜星野頗為不齒錢寧官場拍馬逢那一套,淡淡道。說話間一行人已走至驛館,書吏上前遞
手令,門前把守的官兵將眾人領進院內。
好端端的一間驛館此時已經被糟蹋的不成樣子,院內樹了箭靶,幾個穿著皮袍的蒙古人在比試箭,另有幾名赤膊漢子在院內刷洗馬匹,廊下還架起了篝火,幾隻肥羊被烤得滋滋冒油,滿院子的羊羶馬
味道。
皺著眉頭,丁壽伸出食指放在上,還是擋不住鼻腔內
進那股子生鮮味兒,那幫子蒙古人也各忙各的,沒有一人過來搭理他們。
書吏匆匆進了房間,不多時就聽到裡面傳來破鑼般的喊聲“不過是進貢請封,哪裡有這許多麻煩事,成天見這個見哪個的,叫那個什麼鳥僉事滾出去!”裡面衙門書吏不住勸道“將軍息怒,息怒。”房門咣噹一聲打開,只見一個壯的蒙古漢子叉
立在門內,一指丁壽等人道:“將這些人攆出去。”院內的蒙古人立時就圍了過來,一個赤膊的蒙古大漢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來推搡丁壽。杜星野喝聲“大膽”一手叼住對方手腕,伸腿在大漢踝骨處一點。
順勢一扯,那鐵塔般的漢子登時騰雲駕霧般飛了起來,咚的一聲轟然落地,院子似乎都晃了一晃。其他幾個蒙古漢子一愣,齊齊嚎叫著衝了上來。丁壽囑咐聲“別傷了人命”就若無其事地閃到了一邊。
“屬下明白。”杜星野應道,也不出兵刃,只用小巧擒拿手法與這些漢子你來我往地扭打起來,只聽咚咚倒地聲不斷,一個摔倒爬起,又一個被扔到地上,這些蒙古漢子皮糙厚,自幼在草原上摔跤長大,倒是不虞有傷,可這樣下來面子卻有些掛不住了。
那幾個持箭的蒙古人中有一個已是怒火滿腔,張弓搭箭對準杜星野,大喝道:“漢人看箭。”蒙人純樸實誠,雖恨杜星野折辱族人,放箭時還是先出言提醒,哪知箭在半空,噹啷一聲被另一隻羽箭撞開,無力墜地。
幾人看去,見一個其貌不揚的漢人手持一把蒙弓正看向這裡。以箭破箭,必是擅好手,朵顏這幾名
手好勝之心大起,取箭搭弓,向著那人
去。
錢寧左手持弓,右手扣弦如滿月,嗖嗖嗖連珠箭發,又快又準,將對方出之箭俱都打下,未等對方反應,換手持弓,又是數只連珠箭
出。
朵顏幾名弓箭手見眼前寒光閃動,大驚失,未及反應,篤篤篤幾聲連響,每人腳前地上都
入了一支羽箭。
立在房前的革兒孛羅見手下人比武箭都不是漢人對手,未曾進京便顏面大失,還如何討封,心中怒火大盛,取過自己的鐵背硬弓,拈弓搭箭,虎吼一聲:“你也吃某家一箭。”箭如
星,帶著一溜烏光直奔錢寧而去。錢寧聽得破空聲響,想要閃避卻是不及,只見眼前一花,丁壽已擋在他的身前。丁壽伸出食中二指緊扣箭桿,兩指一振,二尺九寸的長杆羽箭倒飛而回,其勢不亞來時,革兒孛羅瞳孔一縮,二寸八分的三稜鑌鐵箭頭已沒入身旁門框,眼前只有那羽箭鵰翎微微顫動。
驚魂稍定,革兒孛羅怒視丁壽,眼中似要噴出火來,丁壽含笑回視,毫無懼意,二人對視半晌,忽地同時哈哈大笑…***夜已深,人歡歌。一眾錦衣衛與朵顏衛的蒙古人勾肩搭背,喝酒吃,好不快活。
是正宗蒙古烤全羊,酒是宣府佳釀“劉伶醉”吃喝興起,你哼一段蒙古歌謠,他唱上一段梆子腔,反正唱的什麼互相也聽不懂,傻笑著繼續灌酒。
一個空酒罈骨碌碌滾到一邊,革兒孛羅高舉拇指,大著舌頭道:“好漢子,不愧是大皇帝陛下的親軍,都是巴特爾。”
“將軍才是大草原上的雄鷹,將來兀良哈定會在將軍帶領下威壓各部,稱霸草原。”丁壽好話不要錢一樣往外噴著,把個草原漢子吹得忽悠忽悠的,革兒孛羅哈哈大笑道:“說得沒錯,此番討封若是阿爸原封襲職,將來定會將部落於我手,什麼巴圖孟克、亦不剌太師,定要讓他們臣服於我大兀良哈。”丁壽故作驚訝,道:“將軍想為花當大人討都督官職?可按照朝廷慣例一向是降等襲職啊?”
“此間巡撫託信與某,說只要多送良馬,他自會請人在朝中為朵顏說好話,請大皇帝陛下恩准襲封。”革兒孛羅打了個酒嗝道。
“那信可在?借某一觀。”丁壽急聲道。他這番急切的模樣引起了革兒孛羅警覺,按住間道:“你看它作什麼?”丁壽自知失態,故作平淡地笑道:“沒什麼,只是陛下對前年朵顏破關之事甚為惱怒,僅靠給陛下多送幾匹好馬,怕是將軍難以如願。”革兒孛羅搖頭道:“馬不是給大皇帝陛下的,這次進貢好馬不過一百匹,另外兩百匹是送給此地巡撫的。”說完革兒孛羅頗有幾分心疼樣子,道:“都是兀良哈各部草原
選的好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