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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總旗和兩個小旗應和聲“對,看賞”跟著腳就走了進去。竇三寶眉宇間升起一股怨氣,低聲道:“這是把咱們當跟班小廝了…”
“別胡說。”方未然瞄著那幾人背影,催促聲“快些給錢”便追了過去。竇三寶不情不願地從袖中掏出一把銅錢,往龜公手裡重重一放,甕聲甕氣道:“給!”掂了掂手中銅錢,龜公不屑一笑“哪來的這麼幾個窮酸,怕是進來容易出去難…”***軒廳之內,酒席齊備,水陸珍饈,果列時新,琳琅滿目。總旗葉守業看著滿桌酒菜,口水都快下來了,喉頭咕嚕一下將口水
進肚裡,傻笑道:“今
也是託了方爺的福,這地方咱們兄弟平
真是想都不敢想。”金昌重重咳嗽了一聲,狠狠瞪了這個不開眼的手下一眼。葉守業自知失言,忙著找補“咱們金爺倒是風月場中的常客,什麼大場面沒見過,那個您老一會兒多提點,別讓小的們
怯,丟了您老的臉面。”金昌滿意地點點頭“那是,這是什麼地方,你們一個個的有點出息,別跟餓死鬼投胎似的,連那幫只會
風
月的窮酸都不如。”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鴇母款步進雅間,未語先笑“累幾位爺久等,姑娘們畢妝
客。”環佩叮咚,幾名身披蟬翼輕紗的女
帶著香風湧進了小軒,一個個均生得風
俊俏,肌豐膚白,看得幾個軍漢眼珠子差點瞪出了眼眶。
“還傻站著幹什麼,還不快與幾位官人把盞。”在鴇兒催促下,幾女咯咯一陣嬌笑,各自挨著一人坐下,柔然的身子登時偎了過去。
“幾位爺還有什麼吩咐?”老鴇笑語相詢。這幾位哪還記得有這麼個人,一人摟住一個美人卿卿我我,親媽都不知道是誰了。
方未然推開身邊一個粉頭的糾纏,正道:“無須勞煩,謝過媽媽了。”鴇兒見眾人都是魂
陣,這位卻還神智清明,正襟危坐,也是驚詫,不過幹這行的知道好奇沒有好處,笑著施禮退下。幾女軟語溫存,眾軍漢
心竅,手腳也都開始不老實起來,酒未三巡,座席上耳目觸處,一個個嬌籲軟
,粉面生
。
“金爺,在下請託打聽之事,不知…”面對方未然的詢問,金昌大著舌頭道:“方…方爺,放心,應天府內打聽打聽,我…我金昌是什麼人物,那…那是橫著走的金螃蟹,沒有我辦不成的事,不就是那天誰上船了麼,三…三天,還…在這兒,兄弟給你個準信兒。”
“三天?金爺,可否再快一些?”方未然的話不知金昌聽沒聽見,他一腦袋埋在身邊粉頭高聳的脯裡死活也不拔出來,
本就不答話。方未然無奈,拍拍竇三寶肩膀,起身走到窗邊。竇三寶好不容易從女
的懷裡掙脫了出來。
來到方未然身旁“方捕頭,什麼事?”方未然看著這位年輕捕頭,臉上好幾個鮮紅印,看來這張娃娃臉頗討女兒家喜歡。
竇三寶似乎也覺到不對,舉袖在臉上抹了一把,看到沾在袖口上的胭脂一時也是大窘,羞澀道:“方捕頭,我…我是不是學壞了?”方未然失笑“逢場作戲,別在意,只要本心不失,還是一個好捕頭。”竇三寶這才放下心,突然想起道:“喚我什麼事?”
“去把賬結了。”
“現在?席還沒散呢?”竇三寶驚愕,方未然不應該做出這麼離譜的事啊。方未然臉上也的確沒有往的沉穩,看著外面
緻屋宇,蕭疏花影,輕聲道:“我心裡有些沒底…”***“什麼?這桌席面這麼貴!崇匯軒一桌燕翅席才多少銀子!”方未然的擔心沒有錯,竇三寶一聽賬單一蹦三尺高,當即大叫起來“唷,這位爺,小點聲,別驚動了客人。”老鴇掩
輕笑,揮舞著香帕道:“外面館子賣的是酒菜,咱們院子裡賣的可是”笑“,這麼幾個大活人總比那些死物貴吧…”人說得好有道理,竇三寶無言反駁,
吐吐道:“能不能賒幾天?”
“成啊。”老鴇很好說話。竇三寶才鬆了口氣,老鴇又道:“您是保押還是質押?”
“什麼保押質押?”
“您要是有什麼值錢的金貴物件存在妾身這廂,便算是質押…”身無長物的竇三寶惶然搖頭。
“至於保押麼,人的名樹的影,官人報個名號,若是王公貴胄,風名士,妾身攀附還不及呢,情願倒貼。”
“這個行啊,”竇三寶好不容易尋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也不用倒貼,寬限幾
就成。”
“哦?”本來是閒著沒事拿這小傢伙逗悶子的鴇兒也有些驚訝“妾身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尊駕是何方高人?”
“不是我,是我們方捕頭。”竇三寶起
膛,傲然道:“今天擺局的是六扇門總捕頭,鐵面無私方未然…”竇三寶仰頭等了半天,沒聽見對方什麼“久仰”
“失敬”的客套話,再看鴇兒面如常,沒點大驚失
驚慌失措的模樣,納悶道:“你不知道?”鴇兒掩嘴打了個哈欠“奴家孤陋寡聞,
眼識不得真神,捕爺您還是如數結賬吧。”結不結賬是一回事,竇三寶自入公門,便把方未然當成神只般仰望,一個青樓鴇兒竟然語含輕視,不由
然“方捕頭天南地北辦案無數,聲名赫赫,你當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鴇兒也是眼珠子一瞪“莫說是個小小捕快,就是刑部尚書到行院來也沒有不給錢的道理,想白嫖,門兒都沒有,來人!”幾個龜奴立時湧了過來,鴇兒一指竇三寶“先揍他一頓,再送
上元縣法辦。”這幾個龜公揎拳捋袖,氣勢洶洶地圍了過去,然後毫無意外地被竇三寶放倒在地,一個個哭爹喊娘在地上打滾。
收拾完這幾個倒黴蛋,竇三寶拍拍衣服,打算再和人家好好商量商量,衝著老鴇道:“誒,那個…”沒等他說完,老鴇就一拍大腿,坐在地上開始哭天抹淚“哎呦,可了不得咯,這年頭還有喝了花酒不給錢的人啊,還有沒有王法喲…”這一下得竇三寶不知所措,站在老鴇身邊動手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你別哭啊,有話好好說…”竇三寶越勸,鴇兒哭得越慘。
終於將旁邊一處雅軒的人驚動了,一個年輕人探出頭來,大聲喝罵:“嚎喪呢,不知道小爺我這待客嗎,連個曲兒都聽不安生,信不信我調兵砸了你這子婊窩!”一見人頭,鴇兒哭得更響“徐公子啊,您老給奴家做主,這幫人要賴賬啊!”竇三寶連忙搖手“別聽她胡說,我是…”年輕人
本不聽他解釋,面孔一板,義正辭嚴道:“大膽惡徒,青天白
朗朗幹坤,竟然敢霸王嫖,簡直不把小爺我放在眼裡,來人,給我拿下!”白
?竇三寶看看天上月亮,心中納悶,就算霸王嫖,怎麼就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這位是老闆?還沒等他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的時候,兩個青衣小帽家丁打扮的人就奔他衝了過來,竇三寶不願傷人,只是用擒拿手卸了兩人關節,讓二人與地上龜公作伴去了。
年輕人捂臉不忍直視“一百斤面蒸的大壽桃…廢物點心,本公子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進之,你來。”話音剛落,一道身影由軒窗內彈出,快如星,眨眼到了竇三寶身前,抬手便向竇三寶抓來。
竇三寶身手也算捷,左掌格擋,右掌橫切來人頸項,手下倒還留了分寸,只想打暈了事,再好好分說今晚這事。
來人不閃不避,手掌一翻,五指拂過竇三寶臂上麻筋,竇三寶只覺半邊身子瞬間一麻,雙掌再也無力攻出,緩過勁來再想動手,肩頭琵琶骨已被來人緊緊鎖住。
“你是何人?”竇三寶看著眼前人,上蓄有短髭,約三十來歲,一身鴉青
錦袍,軀幹頎長,相貌端然。
“該我問你。”來人平靜說道。
那位華服少年卻鼓掌大樂“進之出馬,果然不凡,沒讓我在人前丟了臉面…”正說著話,少年驟然變“小心!”不用他提醒,那漢子已
覺到身後暗勁襲來,回身出拳,卻是擊到空處,側身看身邊的竇三寶已然不見。
方未然與竇三寶立在一旁,拱手為禮道:“在下方未然,不知敝友如何得罪閣下,這廂代為賠罪。”漢子握緊拳頭,手指骨節咯咯作響“某家楊銳,他沒得罪我。”
“哦,既如此,可是有什麼誤會?”
“或許有,待我問來。”楊銳五指微曲,直向竇三寶抓去。
方未然戟指斜點楊銳脈門,楊銳握指成拳,揮臂橫掃,勢猛力沉。面對千鈞攻勢,方未然回指轉肘,以硬碰硬,舉臂相格。
“蓬”的一聲,兩臂相,二人各退一步。
“好功夫。”楊銳讚了一聲,欺身又上,雙掌劈、挑、點、刺,變化無常,招招搶攻。方未然寸步不讓,擋在竇三寶身前,掃、格、崩、擋,一對拳頭剛柔並濟,滴水不漏。
“住手。”一個對二人都算悉的聲音突然響起,楊銳聞言立即飄開數尺,與方、竇兩人遙相而立,凝神戒備。聽了聲音,方未然卻無奈長嘆,怎地何處都有此人。竇三寶向發聲處望去。
只見連著適才那位少年,雅軒內走出十餘人來,俱是錦衣華服,氣度不凡,當中一個年輕人,一對桃花眼,臉上還掛著招牌式的壞笑。
“方捕頭,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翠羽閣,雅軒。
適才劍拔弩張的氣氛蕩然無存,丁壽親熱地攬著華服少年的肩膀“申之,我來為你引薦,這位便是六扇門總捕頭方未然,江湖人稱鐵面無私,查起案來神目如電,執法如山,那可是大名鼎鼎,鼎鼎大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