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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小心觀察丁壽神,他這手段上不得檯面,不知眼前這位官老爺會怎樣發落自己。丁壽聞言果然一愣,隨即哈哈大笑,大力拍著王直肩膀“好好好,小小年紀,心狠手辣,思慮縝密,果然是可造之材!”遠看兩個人一個前仰後合,另一個連連鞠躬,不明所以,卓不群冷笑道:“朝廷竟讓此等人物得掌重權,果然是
佞當道…”
“卓師兄,慎言。”竇妙善輕聲勸道。方未然乾笑一聲“緹帥少年得志,言談行事難免輕狂,不過也是有口無心,二位無須掛懷。”
“掛懷什麼?”二爺笑著走了回來。
“沒什麼,緝賊之事緹帥可有了章程?”方未然道。
“自然。”丁壽摸著間掛著的扇囊,一副
有成竹,對著卓不群一瞪眼“閒雜人等怎麼還在這裡,還不速速離去。”卓不群右手再次握住了劍柄。
“卓少俠息怒,此案干係匪淺,緹帥也是因公而言,對事不對人,若有不周,還請看在方某面上,不要計較。”
“丁帥,武當山為朝廷家廟,代天子致祭真武,也非外人,況除暴安良,替天行道也是武當俠義本分,您就不要見怪了。”方未然也是心累,暗想帶著這麼個玩意在身邊。也不知到底是給自己省事還是添麻煩。
“一碼是一碼,為朝廷修齋建醮不等於可以幫著拿賊緝兇,不然朝廷還養你我何用!”丁大人擺起官儀還像那麼回事。
“這位大人,宇內七兇惡名昭於江湖,今既遇上他們濫殺無辜,我等若袖手旁觀,枉負俠義英名,還請大人破例,讓草民二人馬前奔走,略盡綿薄。”竇妙善脆聲說道。
“好的。”丁壽欣然點頭,一句廢話都沒有,險些閃了方大捕頭的老。***雄村,一處村舍內。
“哎呀,殺千刀的呀,哪有光天化上門搶錢的啊,還有沒有王法啦…”一個婦人披頭散髮死命抓著一個包裹不撒手,拉拉扯扯到了院子裡。
婦人身後還有一名憨厚的莊戶漢子,手裡抱著一個襁褓嬰孩,有心上去幫忙,卻又不敢,怯懦地躲在門框陰影裡。與婦人糾纏的錦衣衛大力一扯,包袱破裂,掉出幾錠官銀,那名錦衣衛也動了真火,嗆啷一聲,繡刀拔出半截。
婦人哭聲戛然而止,還往後縮了幾步,看著錦衣衛拾起地上官銀出了院子,才敢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孩子他娘,別哭了。反正那銀子也是白來的…”
“什麼白來的,都進了咱家啦那就是咱的,你個廢物,眼睜睜看著他們搶銀子也不搭把手啊…”王直翹腳望著院子裡,對身邊的徐惟學道:“你不進去勸勸?”
“不勸,勸也勸不住,除非把銀子還她。”徐惟學聽著哭聲覺得鬧心,又有些奇怪地問王直“你怎麼一點兒不擔心,家裡沒鬧?”
“鬧?我要說不清銀子來路老孃都不吃飯了,這燙手的東西我可不要。”徐惟學羨慕地看著好兄弟“那是擔心你闖禍,這才叫骨至親呢,看看我那嫂子,見了銀子那親熱勁,還破天荒熱心地要幫我洗衣服,底褲都差點被她扒了,不就是看我還藏沒藏銀子麼,呸!”看著會合的幾名錦衣衛,徐惟學小聲道:“真要冒這個險?”
“富貴險中求。”王直眼神堅毅,炯炯有光“這個東家不簡單,咱們兄弟的機會來啦!”***一葉扁舟沿著江岸,順水漂在新安江上。兩個短衣赤腳的少年郎不
舟楫,只顧大聲謾罵指責著對方。
“當初誰出的主意摸了這一票,你當時那個窩囊樣難道忘了,而今想和小爺平分,呸!你也不看看你們家墳頭上長沒長那蒿子!”
“沒我在船頭張羅引人注意,你能趁機把銀子帶下水?就這麼點銀子想把我打發了,門兒都沒有,急了老子,拉你去衙門,咱們三頭對案,同歸於盡!”
“你是誰的老子!”一個少年嘶吼著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