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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賢,山西解州府人士,籍隸教坊司樂戶,頗解音律,能作小詞,臣特將其引薦於陛下。”紫光閣的小殿內,丁壽指著地上匍匐跪倒的臧賢,向朱厚照介紹道。
朱厚照俯視進殿後便伏地不起的臧賢,唯唯諾諾,看不出有何過人之處,礙於丁壽引薦,隨口問了句:“你會度曲填詞?”臧賢額頭觸地,不敢稍抬,大著膽子回道:“是,時調小令,雜居南北曲,都略通一二。”
“好大的口氣啊,”朱厚照哂笑,手指無規律地敲著御案:“俗曲乃民間情之響,朕要探察民意,則不可不聽,你都懂得那些曲牌?”
“這卻不好說,從中原傳唱的《鎮南枝》、《傍妝臺》、《山坡羊》,到時下免費的《耍孩兒》、《駐雲飛》、《醉太平》,小人都可填詞譜曲,另外悉的還有《十二月》、《普天樂》、《快活三》、《江兒水》…”談及小令曲調曲目,臧賢初見龍顏的敬畏憂懼之心漸去,滔滔不絕講述起來,小皇帝也不得不正視這個其貌不揚的教坊樂工“這些曲牌你都
悉?莫要大言欺君!”臧賢嚇得驚慌失措,連稱不敢,丁壽一旁笑道:“陛下放心,他這本事秉承家學,其父就曾是宮中伶官,以技受寵於憲廟,得授中書舍人之職。”
“哦?既然曾應奉皇祖,當有過人之才,爾父現在何處,可入宮覲見,閒談彼時宮中舊事。”朱厚照對那位沒見過面的皇爺爺很興趣,突然想找人嘮嘮家常。
“陛下垂問,小人涕零,可惜先父福薄,已然歸天。”臧賢眼眶發紅,不住用衣角拭淚。
“可惜了。”朱厚照惋惜不已,一時興趣寥寥。丁壽暗道不好,可別三兩句把人打發了,急忙笑道:“臣聽聞鐘鼓司康公公言,近來宮中音樂廢缺,似大有不妥。”
“有何不妥?”朱厚照奇怪丁壽怎地心起宮樂之事。
“慶成大宴,天下華夷臣工共同觀瞻,當舉大樂,宜調通藝業樂工嚴督教習,譜作新樂,方能顯朝廷之重。”丁壽道。
小皇帝蹙蹙眉,覺得好像似乎差不多有那麼點小道理,無所謂道:“那就讓康能傳諭禮部,選三院樂工年力壯者…”
“陛下隆恩廣澤,豈止教坊樂工得幸,況朝夕承應辛勞,外郡樂工不宜獨逸,請詔禮部移文天下,各省才藝俱佳之樂伎送京供應,鐘鼓司一一甄選,籌備大樂。”用得著這麼大的陣仗?朱厚照聞聽一愣,抬眼見丁壽衝他擠眉眼,頓時恍然大悟,狠狠一拍桌案,嚇得臧賢渾身一顫,險些癱在地上。
“豈有此理,你真是豈有此理,氣死朕了!”小皇帝每說一句,臧賢心頭就涼上幾分,真是伴君如伴虎啊,也未見說些什麼,這位丁大人怎就惡了皇爺爺,若是引薦之人獲罪,自己豈會有好果子吃!
佛祖保佑啊,只消過得此關,小人一定持齋把素,安守本分,再也不想出人頭地的事了!
“朕怎麼早沒想到,你有這好主意為何不早說!哈,有理有據,那些禮部官兒也推搪不得!”朱厚照悔恨得直拍大腿,早想出這麼個主意,興許劉家姐姐早就尋到了,二爺也是被得急中生智,況且這一來麻煩事可就多了,丁壽陪笑道:“只是各省樂戶進京,這衣食起居皆需供應,陛下看…”
“供應不了許多,朕揀選藝業者留下應用,供給口糧,其餘人等發還原郡,至於居室…”朱厚照琢磨一番,一指丁壽“
給你了,選塊地皮,為來京樂工修建房舍。”我?熊孩子找我給你蓋房子上癮了是吧!
丁壽強忍著喉嚨中一句“欠你的”沒喊出去,苦著臉道:“此事理應給工部…”
“合該如此,不過他們辦事沒你貼心,”朱厚照衝已經快趴地上的臧賢喊了一聲“誒,那個誰…他叫什麼來著?”
“臧賢。”丁壽沒好氣地白了小皇帝一眼。朱厚照不以為意,嘿嘿一樂“既然子承父業,朕便授你教坊司左司樂之職,御前聽用。”
“謝皇爺爺!謝皇爺爺!”臧賢喜不自,連連叩首,教坊司左司樂雖只從九品,官居末
,可大小是個官兒啊。
“你覺得如何?”朱厚照不理千恩萬謝的臧賢,反問一旁丁壽。丁壽臉稍霽,心理平衡了許多“此事還應著禮部一人督辦,翰林院學士劉
去歲提調順天府鄉試,不辭劬勞,口碑載道,可當此任,只是劉大人身在翰林院,名不正則言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