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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李東陽面上,丁壽話已說得十分客氣,怎料沈蓉義形於“恕下官無能為力,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朝廷開科自有法度依憑,豈能因人而廢,此子投文遲到,未獲印卷,又如何能進得場去,如此種種,萬望緹帥海涵。”這小子不開面兒啊,二爺已然將話說到這份上了,還跟我一本正經的講規矩,真當丁某人怕你那老丈杆子呢,丁壽皮笑
不笑道:“沈大人也是三考出身,所謂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朝廷掄才大典,本為國家揀選人才之盛事,若只因小故便將其拒之門外,倘致遺才於野,豈不是國之憾事!”
“卑職正因身負皇恩,故而奉命惟謹,不敢絲毫懈怠,”沈蓉一指一旁書生,凜然道:“此子連貢試此等關乎自身前程的緊要之事都翫忽輕慢,若是主政一方,還不知鬧出何等事來,絕非國家百姓之福,今教訓,也可為其來
之誡,緹帥蒙陛下信重,官祿更在下官之上,當同此心,想來更是如此。”
“學生…”眼見又有一絲曙光,書生想為自己辯解兩句。
“你閉嘴。”丁壽直接喝止,初時還只是打抱不平。
而今這事要是擺不平,二爺怕要沒臉混了,姓沈的嘴皮子溜得很啊,繞來繞去將二爺我都繞進去了,丁壽冷笑幾聲“沈郎中當真不肯變通?”沈蓉漠然道:“愛莫能助。”
“那便請大宗伯出來敘話吧。”丁壽也懶得和他廢話了,沈蓉一愣“何用勞煩部堂大人?”
“劉大人身為知貢舉官,負責總提調貢院內外事宜,既然沈大人不容情面,丁某對此又有異議,那便只好請劉部堂出來做個公斷咯…”丁壽嗤的一笑“難不成沈大人一個提調,便想總攬內外,一手遮天麼?”這等誅心之言,氣得沈蓉臉鐵青“好,緹帥稍等。”驀身進了貢院。
“多謝這位大人仗義執言,學生劉天和不盡。”見又有轉機,書生喜不自勝,上前向丁壽深施一禮。
“不必客氣。”丁壽淡然擺手,順嘴又給他當頭一“劉老頭出來還不知聽誰的,你今
能否入場還在兩可之間呢。”
“啊?!”心情起伏波動太大,書生一時愣在當場。
“丁大人在哪裡?丁大人在哪裡?”未過片刻,已近耳順之年的禮部尚書劉機三步並兩步奔出貢院,將年輕許多的沈蓉都拋在了後面。
“宗伯,請了。”丁壽含笑抱拳。
“緹帥大駕光臨,老夫有失迓,實在罪過,快請入內用茶。”劉老頭熱情得很,拉著丁壽胳膊便要往貢院裡拽。
“大宗伯好意心領,但丁某今只要跨過這道門檻,怕就說不清楚咯。”丁壽禮貌地將自家胳膊上那隻手給推掉。
劉機這才一臉恍然,歉然笑道:“會試期間不得外人進入,老夫一時糊塗,將此處當成了自家府邸,教緹帥見笑。”管你老東西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丁壽也懶得費心去猜,直接開門見山:“想來沈大人已將事情稟明宗伯了?”劉機略一遲疑,乾笑道:“聽了一些。”
“但不知宗伯之意如何?”
“這個嘛…”劉機支吾了幾聲,老眼骨碌碌亂轉,猛地瞥見了一邊望眼穿的劉天和“便是你未曾及時到禮部投文?”
“是,學生劉天和,湖廣黃州府人士,請大人恕學生遲到之過。”劉天和今也不知作了多少揖。
就是你個小兔崽子害得老夫左右為難!劉機恨不得一口濃痰啐到劉天和臉上,會試開考第一天,眾舉子還沒散題呢,就有一份難題擺在了自己面前,老劉機哭都沒地方說理去。
丁壽在御前正得寵,背後還有劉瑾這尊大神,照劉機本意,人家既然張了回嘴,做個順水人情將那舉子放進考場未嘗不可,可偏偏中間橫著沈蓉這個槓頭,這小子雖是禮部屬官,可他的老泰山劉機同樣也得罪不起,沈蓉偏又是個循規蹈矩愛鑽牛角尖的,若將自己破壞成法的行徑奏報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