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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伯屹的臉已經近似鐵青,柳葉眼也被氣得漲紅。
好半晌,他才過氣,生硬開口。
“仲嶼的病,我不知情。”
虞沛怔然:“你不知情?”
沈伯屹雙手負在身後。
“前些子爺爺讓人送了些丹藥過來,說是仲嶼回家,這些藥是他從御靈宗帶回來的。我一開始以為他是回家休息,畢竟爺爺壽辰將至。但過了兩三天,他一直沒面。直到昨天你擄走他,我才知道他被關在了院子裡。
“如今想來,讓他回府應當也是爺爺的意思。他老人家看重門風,因為仲嶼他們修為低淺,他向來不喜他們。仲嶼受了這等重的傷,在他眼裡就是有辱臉面。把他鎖在院子裡,恐怕是不想叫他的病氣衝撞了壽辰。”
虞沛聽糊塗了。
現在她腦子裡了兩個小人兒。
左邊那個搖著錦旗,告訴她:沈老太爺簡直是絕世大好人,捨生忘死!深藏若虛!渾金白玉!
右邊的則扒著她的耳朵:這老頭子也忒壞了,虎毒還不食子呢,他倒好,為了面子、壽辰,就把自個兒的親孫孫往棺材裡推。
那方,沈伯屹落下最後一句:“總之,我先前不知曉此事。若我知道,斷不會做出此等偷雞摸狗之事,兩三藥錢,我沈家還出得起!”
他句句在理,但虞沛仍然心中存疑。
“沈舒凝和沈叔嶠都知道沈師兄傷重,你卻不知?”
沈伯屹冷著臉反問:“你覺得父親會讓我知道這種事嗎?我要真想害仲嶼,怎會由著你把他安置在這客棧裡!”
虞沛看一眼燭玉。
——能信嗎?
燭玉用眼神示意。
——不可輕信。
虞沛偏回腦袋,看著沈伯屹。
“我先前便說了,沈家事與我無關。你這藥是如何來的,我也並不關心——我找你,只是為了打聽那物。”
整那麼麻煩幹嘛。
沈老太爺是好是壞,跟她捉物也沒什麼關係啊。
沈伯屹態度沒變:“我也說了,我不知道。”
跟這人說話就像是在嚼石頭,硌得人腦袋疼。虞沛懶得再與他搭話,拋下一句“今晚我守二樓”,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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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物神出鬼沒,又來去無痕,著實不好捉。夜裡,除了沈家兩兄弟和嬋玥,其他人都歇在一樓大堂,虞沛又給每人發了一張傳訊符,只要撕開,她就能知道。
她則和燭玉守在沈仲嶼左旁的房間裡。
月漸升,虞沛趴在桌上,盯著跳動的燭火。
“你說,那沈老太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
“我沒見過他。”燭玉解開外袍——方才查看屍水時,他身上不小心沾了些。淨塵訣雖能乾淨,但他總覺不適。
“我也沒有。”虞沛一手撐臉,“其實我更相信嬋玥仙君和掌櫃,但他們見到的到底是一二十年前的沈老太爺,萬一他情大變了呢?”
燭玉單手扯開中衣的繫帶,瞥過視線看她。
“他的情變與不變,與那怪物有何相干?”
“我是覺得奇怪,當初他為什麼只封住了物,卻沒殺死它。”虞沛說著,側過腦袋,“要是他是個人面獸心的,豢養物也就不稀奇——”
話音陡止。
“你怎麼不穿衣服啊!”
燭玉一手拎著單衣,髮尾尖垂在線條漂亮的肩胛骨上。
他倒是坦然:“怎的了,又不是頭回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