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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他是想甩了李允之来跟自己以便讨得好处,但是李允之这人看上了谁,就能对谁一片痴情,最是个风种子,所以对檀心上了心定是对他极尽宠。檀心一定是没得到什么人好好对待,别人视他为肮脏破席,李允之视他为掌上明珠,他心里才委屈。若是前他那模样,则要比今心硬意狠得多,前那个对自己没半分怜惜的人,哪里会哭。
“将军,檀心想跟在你的身边,檀心想在太尉府里效力。”檀心终于甩开了李允之。
相里若木这才把视线从檀心身上转开,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对小孩子这么兴趣。会看着小孩子撒娇卖痴看了这么久,还会对小孩子的心思猜这么半天,他的指头在桌子上无意识地敲打,好比自己前天,本来该把这个毓庆王的儿子养在府里,将来以图他用。可是竟然鬼使神差地把他赏给了李允之。是因为自己明明知道李允之一向对娈童不错,所以给他找了好去处吗?
他有些烦躁,无意中看到檀心死死扳住小脸,又一次偷偷把李允之伸过去拉他的手推开。
再过些年,皇帝也会变成这样的人吗?会召来隐秘地忠于皇权的朝臣,愿意出生命和灵魂来诅咒自己死亡吗?现在杀死这个皇帝,是正确的选择吗?紫菀呢,临死前也有檀心这样的恨意诅咒先帝吗?他有一丝奇特的自我厌恶。
这么些天来他都不愿意想皇帝那天之后怎么样了,他只知道门的侍卫长例行惯例来通报被太尉严格控制的门出入名单时,并没说有太医进。
他那天虽然喝醉了酒,可是对自己做的事还是有记忆的。他记得那个孩子是怎么赤着身体在自己的身下痛苦地哭泣,他也记得那孩子股间出的鲜血。自己按着他纤弱的肩头,他咬着嘴,紧紧皱着秀气的眉,挣扎不了,就拖着一头乌黑的长发拼命在枕上摇头。混着哭泣的断断续续的哀求,透着哀求者自己都知道的绝望,却还是求着对方住手。
相里若木杀过人,太多的人,自己都记不得数目,战场上两兵锋,他从十五岁就是一个了不起的勇士。他也曾单手折断过敌人温热的脖子,也曾被热的鲜血溅进嘴,可是那是互博命的战场,所以,无所谓愧疚。
但是当一个人赤着躺在那里,没有一丝保护不能有一丝反抗的时候,完全地不同了。凌、复仇的快跟另一种痛苦一同撕扯着他。而为了摆这种痛苦,他连见都不想见景曦渺。或者,这种痛苦能够代替失去紫菀的痛苦,所谓痛苦的疗法,就是用一种痛苦渐渐来代替另一种。或者慢慢麻痹,变成一个独夫,或者没有心的魔鬼。
“相里将军。”檀心出声唤了他一声。
“恩。”相里若木回过神来“你有什么才能呢?竟然想要在太尉府里效力。”
“小人能模仿所有人的笔迹,可以保证即使是他的亲近之人,也认不出来。”
“哦?”相里若木笑了笑“好,那你就留在太尉府吧,随时听我的使唤。”李允之听了立刻变了颜“太尉。”相里若木摆摆手“如果檀心想要去你那里他自会搬去你那里住,他若是不想,你就不要难为他。”
“太尉,太尉,”李允之急了,檀心讽刺地冲他撇撇嘴。
“谢太尉。”檀心跪下来谢。
“太尉,”李允之急急忙忙地叫着相里若木,急中生智“太尉,求太尉准我三不五时地仍旧住在小时候在这里跟太尉一起求学的那个院子里。”相里若木点头应允,李允之放下心来冲檀心莞尔一笑,檀心嘟起了嘴。
李允之拉起他的手“你放心,只有如此,下次太尉要打断你的腿的时候,我才好方便替你求情。”檀心嫌弃地远远离开他“我才不会做出要太尉打断我的腿的事。”烟波浩渺第九章“皇上,臣强主弱,君主便不得不忍耐。”温柔和顺的女声在幽深的回廊下叹息了一声。
“是的。”
“皇上,自古以来,幼年的皇子即位之后便被废掉或是赐死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皇上要谨慎要小心,所谓皇上的尊严和权力,并不是上天赐予的。皇上要记住韬光养晦这四个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