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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説,蕭大人此時大約在回司禮監的路上,託您順路捎封信給蕭大人。”康生將信封到她手裏:“反面有皇上的金印。萬歲爺囑咐,一定要完好無損帶到。”
“我知道啦!”陸靖柔興高采烈接過信封,仔細進隨身小挎包,心滿意足地拍拍,“你看,雙喜姐姐給我縫了小包,就不會丟東西了。”
“嗯,天快黑了,快些去吧。”康生給她攏了攏鬢邊飛揚的髮絲,“別跑太快,小心摔跤。”
“我走咯!”陸靖柔帶領身後一隊宮女太監,歡天喜地蹦出門去。
司禮監的人都認得她,她沒怎麼費力就摸到了蕭闕的屋子。陸靖柔扒在窗户上看,蕭闕穿着一身黑衣服,正埋首向案上寫寫畫畫。
“我現在可以進去嗎?”她禮貌地問身後帶路的小太監。
“您請進去吧。”小太監和善地向她一比手。
她推開門,興沖沖喊了一聲蕭闕哥哥。
以她匱乏的詞彙量,不足以形容那一瞬間,他抬起頭的神情。像是天來了,綠葉長了,紅花開了,溪水淙淙淌,蝴蝶翩翩起舞。
“靖柔?!”蕭闕立刻撂下筆起身走過來,雙手微微發抖,幾乎有些不可置信,“你怎麼會來?”
“我想你啦,就來找你玩。”陸靖柔鄭重其事從隨身小包裏出信封,“我問過皇上,他説你在司禮監。哦對了,皇上還讓我順路把這個捎給你。”小姑娘認真負責,潔白信封遞到他手中,頁角不曾有半分折損污染。蕭闕拆信草草一掃,便迭好壓在硯下,再抬頭仍是滿面温和粲然笑容。
“幫上你的忙了吧?”陸靖柔很是自豪。
“那可不,多虧靖柔又認真又仔細,幫了哥哥好大的忙呢!要是以後背書也能像今天一樣認真,那就更好啦。”蕭闕邊説邊把她抱上椅子,取出帕子細細地擦額頭兩鬢的汗珠,“一頭一臉的汗,辮子都顛散了!準是一路跑來的。”説着説着忍不住扶額自笑,“我養了個小仙女,還是小猴子啊。”
“仙女猴子。”陸靖柔一錘定音。
不論仙女還是猴子,必須先洗澡再吃飯,不然遲早捂痱子。蕭闕在衞生問題上一視同仁,決不讓步。雖然陸靖柔哭喪着臉直嚷餓,還是不得不光衣服爬進浴桶,乖乖洗澡洗頭髮。
蕭闕坐在屏風另一邊,問她想吃什麼。
“不知道。”陸靖柔嘩啦嘩啦拍水花。
“吃螃蟹嗎?”
“吃!”屏風那一頭聲音陡然高了八度。
小宮女幫陸靖柔穿衣擦頭髮的當口,鼻端已經飄來螃蟹特有的鹹腥香氣。
“娘娘請少待。”小宮女捧了鞋給她穿,看她饞得眼睛綠光直冒,笑道,“晚膳馬上就好。”陸靖柔這才低頭仔細打量,身上穿的衣裳並非內廷式樣。上穿柳綠地纏枝羅襖子,下曳桃紅亮地紗裙。花樣一反常態,不繡蘭竹花卉、“福壽延年”、“瓜瓞綿綿”的俗樣子,卻是大大小小數十隻白兔。有的趴伏在地、豎耳聆聽,有的蹦逐嬉戲、嚼草吃葉,極富生動可愛情味。
她立刻喜歡上了,拉着裙襬轉來轉去。小宮女示意她看看鞋子,原來兩隻鞋面各繡一隻圓鼓鼓白絨絨胖兔子,兔尾巴竟是突出的一整粒白絨球。
不事妝扮,一張嬌清水臉兒,滿頭青絲鬆鬆挽起隨雲髻。小宮女捧鏡左右端看半晌,不甚滿意,於是出門喚了一聲。沒過多時,小太監捧了只剔紅大圓盤進來,裏頭盛七八支新折桂花。小宮女挑了兩支簪在髻邊,餘下給陸靖柔拿着玩兒。這會子七八個小太監擺桌傳菜、收拾沐浴一應物什,才剛到用晚膳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