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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憲薇疑心小古氏和俞明薇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只是外頭一時無法查清,她思量一番,便命幾個丫頭悄悄查看府內情形,尤其是寬禮居的動靜。
卻説這回發生在俞憲薇院中的姐妹口角,因着牽扯出些更尷尬的陰私,跟着俞明薇的人便都被小古氏下了口令,那裏面原有幾個婆子素有些嘴碎,但一想到小古氏拿女兒當個犯人般監控,對親女尚且心冷至此,她們便有多幾個膽子也不敢多嚼舌兒了。
至於俞憲薇這裏,當晚便有小古氏身邊的賴媽媽來説了幾句話,當着賴媽媽,俞憲薇自然是滿口答應,但這並不妨礙事情在次已如長了翅膀一般傳得滿府裏都知道了,小古氏恨極,命人通查了一番,卻並未發現和俞憲薇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反因着她這反應,頗有些做賊心虛的樣子,前番她愛惜幼女貶低長女的事還前去不遠,眾人都還記得,再加上她這樣的動靜,便有些受過她恩典、不信她虛偽至此的,也不得不信了。
俞老太太這裏自然也得了風聲,她只覺得小古氏頗無能,丟了孃家的臉面,但這時候她要倚重小古氏,自然是不會再去訓誡她,便讓人請了呂氏來,先是嘆了一番,最後道:“你和她是嫡親的表姐妹,平又好,如今便去勸勸她吧,好歹收斂些,注意着臉面。”呂氏不是傻子,哪裏不清楚俞老太太這是拿自己當槍使好自己不得罪人,心頭鄙夷之餘也只得應下了。
到了寬禮居,呂氏也不多贅言,直接開門見山把老太太的話原番兒説了,又拉着小古氏的手嘆道:“妹妹,別怪老太太多想,你也該多費些心在六丫頭身上,母女哪有隔夜仇的,都這樣僵着賭氣,念在她到底是個孩子,年紀小不懂事,旁人便不大理論,都只會説做母親的不是。”俞明薇在旁聽得清楚,她原就內疚連累了小古氏,此刻便起身道:“姨母不知道,我那姐姐本就桀驁不馴,母親再如何慈愛訓誡,她總是一百個不聽。母親是擔心她這脾氣子惹出禍事來,這才命下面丫頭多照管些,誰知重那丫頭心腸這般歹毒,故意在她面前挑撥是非,姐姐糊塗聽信了,這才鬧出事來。”呂氏掌家多年,耳目靈通,那的事前因後果也明白,細論起來都是俞明薇惹出的事,此時見她貿然打斷長輩説話,不但不悔過,反而諸多説辭,還有把水越攪越混的架勢,不免生出幾分不悦,但此時俞明薇身份已然不同,呂氏和薛家素來好,自然不會怪罪俞明薇什麼,只嘆道:“事情原委竟是這樣,我竟不知道,妹妹,你也太心善了,怎能縱容至此?”小古氏皺緊眉,嘆道:“我管教她不聽,還拿我當了仇人,這般棘手的女兒,又打不得碰不得,還能如何?”呂氏道:“如何不如和且不説,你們總歸是母女,也不能總由着她的子來,明明自家有院落卻還獨居在外,叫人看了,豈不先就要認定母女失和?”更有甚者,會説小古氏心狹窄,容不下親生女兒,但這話呂氏自是不方便説出口。
小古氏也知道這一點:“我又能怎樣,當初讓她搬出去可是老太太的主意。”呂氏有心勸她,便對賴媽媽使了個眼,賴媽媽會意,揮手下人出去,俞明薇看小古氏一眼,不見反對,便也跟了出去,待屋內只剩兩人並賴媽媽劉慶年家的兩個心腹,呂氏便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你好言好語讓她搬回來,老太太也不會説什麼,若她不肯,那就是忤逆,你再罰她,旁人便只會説她不好,贊你做得對,如今這些糟污事自然也盡皆一筆勾銷了。到時候她回了院中,你關起門來想怎麼教導都可,也不會有外人多嘴。”這原是最妥當的主意,偏小古氏斷然不肯,冷笑道:“她既狠得下心對我這個母親,我又何必為她多費心,況且讓她再回來,我還擔心她會帶壞了我明兒,更髒了我這塊地!”呂氏知道這事小古氏的執拗勁上來,十頭牛也拉不回,便不再説下去,只道:“那妹妹預備如何?”小古氏恨道:“這件事定然是從她那裏傳出來的,姐姐比我有能耐,還望姐姐好生查一查,定要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真相大白,我看那賤丫頭還如何狡辯!”呂氏嘆息不已,又勸了幾句,不見她回心轉意,只好先告辭離開。
待出了寬禮居,劉慶年家的便低聲道:“三太太這是真心急了,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想把管家權都還給夫人呢。”呂氏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劉慶年家的察言觀,又道:“三太太焦心也是有原因的,聽説碧璽姨娘過幾天就要回府了,老太太要接了她住在自己院子養胎,三太太不願意,正和老太太磨着,突然出了這事,老太太那裏怕就不會改口了。三太太這麼着急要查真相,必也是因了這個緣故。”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劉慶年家的就覺得呂氏在疏遠自己,名義上是讓自己去照看九姑娘和二少爺,實則是扶起別人來取代自己的地位,劉慶年家的滿心焦慮,卻不知緣故,只得加倍小心討好呂氏。
呂氏緩步而行,神情並無變化,待劉慶年家的説完,她便點了點頭,道:“雖然如此,到底妹妹問到我面前,我也不能不管。”她掃了劉慶年家的一眼,又道,“這會兒還要趕着去老太爺跟前伺候,沒得空閒,你就替我去六姑娘那裏瞧瞧,再把重叫來問問清楚,到底是什麼緣故。”劉慶年家的一時愕然,只覺滿嘴苦澀,慢慢低下頭應了。
“什麼緣故?”俞憲薇似笑非笑看着劉慶年家的,道:“劉嫂子該不會也像旁人似的,真信了太太派人監視我的話吧?”她這樣反將一軍,劉慶年家的愣了一下,賠笑道:“自然不是…”俞憲薇打斷她,道:“太太從不曾做過這樣的事,重不過是受了她的吩咐,多照管些我的起居罷了,她不過是職責所在,並沒有什麼不妥,外人閒言碎語,我都不聽不信的。”她這樣一説,便將劉慶年家的所有話頭都堵死了,這且不夠,俞憲薇頓了頓,又道:“至於嫂子説想帶重走,這卻不行,不是我不通人情,實在是這個節骨眼,我若讓重這麼走了,豈不坐實了那些謠言,別人又會怎麼看她?只怕她在這府裏也難再立足了,她跟了我一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斷不肯如此。嫂子若有話,儘管在這裏當着我的面問她,要帶走斷然不能。”這卻是要護着重了,劉慶年家的如今心頭隱憂正是呂氏要那她做個棄子,現下看着俞憲薇這般護着一個背叛過她的丫頭,不免觸及心事,一時百集,心煩意亂,又有些灰心,便胡亂應了幾句,又帶着人走了。
俞憲薇原以為必有一番難纏,不料這般輕易解決了,不免意外:“就這麼走了?”照水也疑惑:“我看劉嫂子今天有些恍恍惚惚的,都不像往利落的樣子了。”微雲正進來收拾茶杯,聞言便道:“聽人説,近來如夫人有事並不差遣劉嫂子,只讓別人去做,劉嫂子鎮只跟着照顧九姑娘,温仁堂的人私底下都説劉嫂子怕是哪裏得罪瞭如夫人。”她原就是個利聰慧的,從前因着身份低微,便不大敢開口説話,現下俞憲薇倚重她,差她做了幾回事,她有了自信,便也敢在自家姑娘面前説上幾句。
照水恍然大悟:“原來是失寵了。”不免有些惋惜,“劉嫂子為人還算厚道,真是可惜了。”俞憲薇聞言,不免陷入沉思,正有些頭緒,淡月突然從外頭跌跌撞撞闖了進來,滿臉驚惶:“不好了姑娘,老太爺不好了。”俞憲薇一驚,起身道:“這話誰説的?”俞老太爺病勢有些反覆,前陣子看着重,不久前卻又好了起來,看着像是要恢復的樣子,眾人便都鬆了口一氣,誰知今竟傳來這消息。
淡月氣吁吁,道:“是老太爺院裏的媽媽來傳的話,小的在路上碰見的,她這會兒已經去大太太那裏報信了。”這般説來,定是真的了。俞憲薇不再遲疑,命道:“快,替我梳頭更衣。”這段子,因了俞明薇定親,俞老太太開懷不已,為了順着她,府裏上下都沾了喜氣,穿衣也多以鮮豔顏為主,俞憲薇亦隨大,今穿的是一身紅,但這衣裳連着頭上金燦燦髮飾和紅豔豔珊瑚珠,卻是不合時宜的,須得立刻更換才好。
照水和微雲、淡月都是手腳麻利的,不過盞茶功夫就給俞憲薇換了一身淺緗衣裙,渾身不見一絲鮮豔之,頭上的金質綰髮環和珊瑚珠也盡數卸下,換上了銀環和碧玉珠,只了兩朵黃瓣碧蕊的絹花稍稍添些顏,這個時節,不能豔麗,但若太素淨了,也是犯了忌諱。
待一切妥當,剛好外頭有人報,説閔氏就要過來了。俞憲薇立刻轉身往外走。
才到院裏,便見重從廂房裏跑過來,淚眼汪汪跪下:“姑娘…”她被小古氏所棄,親爹繼母也放話不管她了,如今只有俞憲薇這一救命稻草。
俞憲薇略停了一停,温言道:“現下府裏亂,我只怕難得顧及你,你此刻便出府去找你灑金姐姐,待府裏安定了,我再讓人叫你回來。”重聽得俞憲薇不會棄她,便如絕處逢生一般,忙不迭重重磕了個頭。
俞憲薇微微點頭,腳步不停,往門外去,剛出院門,恰好遇見了匆匆而來的閔氏。
閔氏見她穿着妥當,便點了點頭,道:“隨我去老太爺那裏。”俞憲薇應了,側身一步走到閔氏身邊,伸手扶住她一側胳膊,兩人一齊往外去了。
作者有話要説:咳咳,國慶長假快樂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