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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衛指揮使陳俊,販運溼潤官米換銀輸運入京,為將軍所阻。”
“倒賣漕糧?好大膽子!”丁壽倏地站起“漕糧供應京師百官及九邊將士,必要顆粒飽滿,乾燥無溼,無夾異物,怎會出現溼潤漕米,是看管不力,還是徵收之人監管不嚴所致?”
“具體情形小人不知,只是陳俊乃漕帥族人,多次暗示此事漕帥已許。”
“將軍接了這份差事,便私下向我與老錢說過擔憂,怕是漕帥要藉機尋他的錯漏,故而…”
“故而世顯兄既怕漕糧數目不合,不敢貿然起運,又擔心陳熊辦他抗命不遵之罪,先期起送漕銀,不想攤上這個滔天大案,將把柄直接送到了陳熊手中。”丁壽冷冷說道。
“是。”吳桐乾嚥了口唾沫,偷眼打量丁壽臉,道:“小人也不是有意欺瞞,只是干係重大,小人實是怕,怕…”
“怕我不敢得罪陳熊。”丁壽接口,起身抻了個懶,脊椎骨節一陣脆響,舒服地哼了一聲“這個冬天又消停不了咯…”***仁壽宮,暖閣。整個房間被火龍燻得滾燙,讓人昏昏
睡。張太后額前束著墜玉臥兔兒,披著一件織金出風
的對襟褙子,捧著一個鎏金手爐,嘴角彎彎地牽掛著一抹笑容。看著眼前眉飛
舞嘚啵不停的丁壽。
“這批黃鼠是臣家鄉朋友送來的,名字雖說叫”鼠“,卻個個肥甘味美,比之山珍海味毫不遜。”張太后故作不在意,輕“哦”了一聲。見太后不上心,丁壽砸了下嘴,又轉向王翠蝶“好教王宮人得知,這黃鼠不能隨意去做,須要用酒糟浸一二
,脊背向下入籠蒸,如蒸饅頭時許,取出去
洗淨,切八九塊。
每塊灑椒鹽,裹面再蒸,火候寧緩勿急。吃多少蒸多少,蒸多則走油。也可蒸後糟食。切記切記,不要暴殄天物。”王宮人偷看了眼太后,掩
笑道:“奴婢曉得如何整治這”大眼賊“,丁大人勿要費心。”聽人家一口說出黃鼠“俗名”丁壽張大嘴巴,茫然道:“太后您知道這小東西?”
“不但知道,哀家每年正月的膳食單子裡少不得這外的黃鼠。”張太后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當年太宗爺一次便賞賜寧國長公主一千個。”丁壽一臉失落,無
打采道:“原想著讓太后嚐個鮮,沒想卻現眼了,請太后怪罪。”張太后噗嗤一笑“好了好了,小猴兒有這份心也是難得,哪來許多怪罪,不知者無罪。”
“也怪不得丁大人,這”大眼賊“在京師也是個稀罕物,一個要一錢銀子,尋常人家也真是吃不起。”翠蝶在旁幫腔道。老子太特麼知道了,這黃鼠還跟錦衣衛有些淵源呢,前錦衣衛指揮使袁彬當年追隨英宗北狩,有一天這位萬歲爺也不知是心血來,還是想改善伙食,在草原上發現了黃鼠
,直接取水灌
想抓黃鼠吃,一邊的袁彬當時就哭出來了,說這水是從我百里外揹回來的,搞得英宗爺
不落忍,許諾回京後必讓袁彬家水用不盡,後來英宗復辟,果然引
經大內,源自玉泉山的玉河水到袁彬宅中,這也是明代北京的獨一份。
雖然太后說不計較,丁壽還是擠出一副苦相“臣蒙太后恩典,總想報答一二,奈何身無長物,有心無力,斗膽討份懿旨,南下一趟。”
“南下?”太后柳眉輕顰“這天寒地凍的,南下做什麼?”
“年關將近,過了年太后您的聖壽又至,小猴兒想著去淘換些新奇玩意,給您老賀壽啊。”丁壽繞到張太后身後,輕捶香肩。
“哀家又不缺什麼,你的心意我領了,你要是缺什麼東西,直接去內庫裡尋便是,何必千里迢迢折騰這一趟。”有那麼兩個倒黴弟弟,張太后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小子想借南下之機斂財。
呸,你兒子的家底我還不知道,寅吃卯糧,耗子見了都掉眼淚,丁壽心中吐槽,面上還堆出一副恩戴德的樣子“小猴兒曉得太后疼惜,可這畢竟是臣的一番心意,若是太后不允,臣以後可沒臉進宮了。”
“這…”張太后有些猶疑不定。
“太后,好不好麼?”丁壽輕推太后肩膀,撒嬌的語氣自己都有些作嘔。
“好好好,真拿你這憊懶貨沒辦法。”張太后偏吃這一套,帶著幾分苦笑道。***揚州府衙。方未然一身疲憊的走進班房,將手中的包裹輕輕放在桌案上。
正在桌案後辦公的揚州府捕頭竇三寶抬起頭來,看了來人立刻笑逐顏開“方捕頭回來了,快請坐。”方未然點了點頭,指著包裹道:“陸天成的腦袋,驗明正身,即可銷案了。”竇三寶驚喜道:“您把陸天成的瓢兒摘了?!”急忙打開包裹,盒子裡面是一顆石灰醃製的人頭,四十來歲年紀,面目依稀可辨,竇三寶仔細驗看人頭左頰的一顆銅錢大的黑斑,興奮道:“不錯,正是陸天成這惡賊。”竇三寶恨恨道:“這賊子的奪命地躺刀陰險毒辣,兩淮六扇門裡不知多少弟兄被他廢了腿雙,今終是得了報應,小的代弟兄們謝過方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