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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被你們父子氣的,本宮放低了身段給那位皇嫂說小話,才把你們這對惹禍放出來,”仁和的聲音帶著一絲慌亂。連聲賠罪,齊世美道:“勞公主費心了,我來看看公主病情如何。”說罷手按房門便要推門而入。
“不用,”仁和一聲怒喝,嚇的齊世美一靈,連忙把手縮了回來“彩霞把他帶走,少在本宮眼前礙眼。”彩霞眼神示意,齊世美隨她而去,瞧著佳人今
行路不同往
,兩腿夾緊,蓮步輕抬,
身扭動如弱柳扶風,婷婷嫋嫋,不由
心大起,伸手向那
翹處摸去。揮手將他魔爪打掉,彩霞神
古怪道:“駙馬,這陣子奴婢身子不方便,您見諒。”屋內陳設依舊,鳳凰古琴仍靜靜躺在案几上,妝臺前銅鏡聳立,四扇烏木屏風後,天家貴女仁和大長公主擺出一副臨盆的姿勢,費力的將藥粉塗到紅腫不堪的兩片
上,當指尖剛一觸碰到腫的快要滴血的皮膚時,突如其來的酥痛
讓她不由倒
了一口涼氣,羞惱的啐道:“害人的小壞蛋…”***東廠,正堂。一個叫丁壽的小壞蛋正不遺餘力地向劉瑾推薦梅金書,當事人梅金書則低眉不言,一副寵辱不驚的儒醫風範。劉瑾坐在
椅上以拳支著下巴不言不語,待丁壽說累了,才輕輕開口道:“咱家聽說過梅大先生的大名。”啊,那我剛才費什麼勁,丁壽茫然。站起身子,劉瑾從袖口掏出一頁紙“咱家這有一份方子想請教。”哦,一聽有藥方,梅金書來了興趣,雙手接過細細瞧了起來,越看臉
越是難看。
“怎麼,方子有何不妥麼?”劉瑾盯著他道。
“學生慚愧。”梅金書也是有秀才功名的,比靠著剽竊才混到同進士出身的丁壽可強了不少“這方中物藥皆是大發之物,想必定是名醫所開,醫治疑難雜症才敢如此用藥,在下自愧弗如。”
“若是平常人身患小恙服用呢?”劉瑾追問道。
“啊?”梅金書一愣,惱道:“那便是庸醫殺人,身體強健者或可遷延月餘,本元虧損者十天之內必死無疑。”一把抓住梅金書手腕,劉瑾寒聲道:“若人已死數月,可能分辨其所患病因?”梅金書傲然道:“只要肌體尚存,斷無不明。”***深夜,一輛毫無裝飾的馬車在寂靜無人的長街上奔馳,丁壽與梅金書對視一眼,看向坐在正中閉目養神的劉瑾,三人如今都身穿黑兜帽斗篷,劉瑾帶二人出來也未言明去處,心中不免惴惴。
忽聽馬匹長嘶,車輪頓止,有人高聲喝道:“什麼人夜闖皇城?”充當馭者的柳無三拋出一面牌,守衛
軍客氣道:“原來是東廠柳大鐺頭,快快開門放行。”馬車奔馳而過,一名守衛低聲道:“頭兒,不查驗一下車裡什麼人。”
“東廠大鐺頭駕車,還能有什麼人在裡面。”門頭恨鐵不成鋼地數落著沒眼力的手下。
“難道是東廠劉公公,他為何不走東安門?”一個爆慄打在十萬個為什麼的手下頭上“笨蛋,劉公公本職是內官監掌印,這內官監可不就在咱北安門內麼。”門頭已經自行腦補的為劉瑾找好了理由。
此時劉瑾帶著二人下車穿過北安中門,來到一處大殿外,一個宦官小跑過來,行禮道:“劉公公,已經安排好了,壽皇殿內守靈的內侍都已調離。”劉瑾點了點頭,大步而入,在那宦官引路下穿過三道牌樓,來到正殿前,昏黃的燈火下,一尊一人多高的厚重棺槨躺在殿中,劉瑾眼神示意,梅金書會意而入。
事到如今,丁壽如何還不知殿內是誰的棺槨,弘治皇帝沒有先兆英年而喪,皇泰陵是駕崩後才開建的,陵址為司禮太監戴義和欽天監推薦的施家臺,修到一半時吏部主事楊子器上奏皇陵金井出水,為不祥之兆,其他監修皇陵的大臣宦官皆不承認此事。
最後由司禮太監蕭敬複查確認金井並無出水,皇陵才繼續修建,時間便耽誤了下來,無陵可入的孝宗皇帝便一直停靈在壽皇殿內。
看著梅金書推開棺槨,將身子探了進去,丁壽到自己又陷進一樁宮闈秘事,不由撓頭,看劉瑾面沉似水仰望星空,不敢上前多言,南望萬歲山重重黑影如同怪獸據伏在皇城內。
若不是時機不對,他倒真想去看看百年後那棵吊死了崇禎的老槐樹如今什麼樣子。不到半個時辰,梅金書出了殿門,劉瑾轉身沉聲問道:“如何?”梅金書拭淨手,緩緩道:“病因風寒,死因藥不對症。”聞言劉瑾咯咯笑了起來。
“咱家就知道,短短八天,大行皇帝從發病到晏駕只有八天時間,這其中定有蹊蹺…”站在劉瑾身後的丁壽發覺老太監背在身後的右手屈指成爪,暗道不好,老太監動了滅口的心思,搶聲道:“太醫院連接內宮外廷,卻盡是徒具虛名的庸醫,此番正好讓金書幫公公看顧一二。”劉瑾聞言一聲冷笑,身形飄動,丁壽阻止不及,暗想如何才能向梅退之代,不想卻看見那個引路的宦官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無三,將今夜從北安門到壽皇殿值夜的人都給滅掉,別
了行藏。”柳無三躬身領命。老太監的心狠手辣讓丁壽暗暗咂舌,一指大殿內的棺槨,輕聲道:“督公,那這個…”
“哼哼,把消息放出去,其他的就不用咱爺們心了。”***奉天門,早朝。
“伏思大行皇帝,平昔節膳寡慾,善養天和,縱風寒,豈宜遽爾至此,風聞原命醫人用藥非當之所誤也,雖九重深邃莫知其的…”年近八十的吏部尚書馬文升語調悲涼,言辭懇切,老大人因年紀太大,耳目不靈,弘治朝時便有意辭官,因弘治挽留,思及多年君臣相得的情分,遷延至今,如今聽傳聞先帝崩殂只因庸醫之故,當即上本求懇嚴查。
“臣等哀恨尤深。且朝廷設置太醫院衙門,訪取天下名醫,授以大官,養以厚祿。又設御藥房於內府嚴密之地,尤選上等之醫,支酒飯,正為調理聖躬之用。
今臣等風聞之言,內外相同,臣子之恨,何忍遽已。合行拿送法司追究,節次所用藥餌,有無當否,擬罪如律,上請發落。”
“豈有此理!”聽聞自己老子是被庸醫坑死的,小皇帝惱怒到極點“詳查,必須詳查,著錦衣衛將太醫院一干人等…”
“陛下慎重。”謝閣老出班道:“馬尚書所言不過市井風聞,豈可為憑,且醫者用藥乃本分所在,倘因此定罪,天下還有何醫敢為病患用方。”英國公張懋聞言當即黑了臉,大聲道:“《大明律》早有所載,若醫者致患者死,可經別醫鑑別,若非故意害人,以過失殺人論處,止行醫。若故違本方詐取財物,計贓以盜竊論,因而致死者,斬。
謝閣老,難道這大明律都是為常人而設麼?庸醫有誤人主,應以大不敬論罪。”聲若洪鐘,吐沫星子幾乎噴了謝遷一臉。
老國公出面,謝遷有些發憷,沒法子,這老兒底子太硬,他爺爺張玉跟隨太宗起兵靖難,戰死沙場,老子張輔平定安南,隨英宗出征歿於土木堡,他自己九歲即國公位,掌兵權幾十年,紅苗正,雖說如今朝堂上文官勢大,可也沒有跟整個武將勳貴集團硬頂的道理。
李東陽忙出面打圓場“英國公所言極是,此事幹系重大,是應詳查…”攔住張口言的謝遷,繼續道:“謝學士的意思是慎重而行,不如
由都察院,由多方會審,以正視聽,陛下以為如何?”只要能查出結果,正德倒沒想太多,點頭道:“就這麼辦吧。”劉瑾在朝堂上一直冷眼旁觀,待散朝後獨自而行,文官們也不恥與他為伍,都離得遠遠,忽聽得背後有人招呼“劉公公留步。”轉身看卻是李東陽,劉瑾笑道:“李閣老有何見教。”
“不敢,只是有一事請託公公。”李東陽環顧左右“請借一步說話。”二人來到僻靜處,李東陽捻鬚笑道:“此番都察院審理太醫院眾人,戴都堂年老力衰,想必應由劉宇主審,不知可否毋將太醫院諸人以大不敬入罪?”劉瑾臉上掛著笑意:“劉大人乃是馬尚書舉薦,劉閣老信重的人物,何須請託於咱家。
況且妄進御藥,以英國公所言,實乃大不敬罪,豈能隨意開脫。”宛如狡猾的老狐狸般,李東陽笑道:“經了牟斌一事,誰又看不出劉宇已是公公夾袋裡的人物,再說老夫勸公公莫以十惡定罪,也是為公公著想。”
“哦?”劉瑾白眉一挑“願聞其詳。”
“太醫院進藥和內廷就脫不開干係,司設監掌印張瑜掌太醫院事,大行皇帝龍體違和,便是他奉旨召醫,”李東陽輕笑一聲“這張瑜聽聞是陝西人,劉公公提拔鄉黨向來不遺餘力,不知這位張公公坐到如今這個位置是靠誰的力…”聽到張瑜名字時,劉瑾臉就是一變,待李東陽說完又恢復如初“那又如何,損害聖體,便是咱家親孃老子也該抓的抓,該殺的殺!”李東陽拱手“公忠體國,老夫佩服。
但有一句俗話不知劉公公可曾聽過?”劉瑾下巴微揚,示意他說,李東陽輕輕道:“賊咬一口,入骨三分。”
“好一個賊咬一口,入骨三分,李閣老將人犯送進都察院而不是錦衣衛,怕擔心的就是這個吧。”劉瑾陰著臉說道。
“三木之下,無供不得,錦衣衛的手段老夫也有耳聞。”李東陽頗為得意。
“咱家想想太醫院一干人等再帶上兼管著他們的通政司,誰能有這麼大面子,對了,素聞院判劉文泰私下與謝李二相厚,莫不是他。”劉瑾斜眼看向李東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