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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趙娣回到家大病一場,姥姥姥爺說她在過年得了冒不吉利真印證她是“喪門星”,就連她的名字本意是“招弟”,但因她是喪門星帶來的弟弟趙耀亦是體弱多病,不同的是趙耀病了全家上下為他擔心,而她病了家裡無不是盼著她趕緊死掉好為家裡省下一口口糧。
她唯一期望的母親也不過是把弟弟從她前抱開說不允許再接近姐姐,然後留下幾句不痛不癢的問候便再沒了下文,她那時只是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在後來反覆回想的某一刻中突然明白原來大人們常說的“你是姐姐,所以要讓著弟弟”是謊言,一切只不過因為她是女孩,弟弟是男孩,人生之門的地獄與天堂之隔就此劃開一條線切割她與他眼中所見到的世界。
同時,她也明白了姥姥姥爺說的男孩子穿的衣服你不能穿的意思,不是衣服本身有別,而是擁有衣服的人把別賦予到沒有任何意義的衣服上令那條隱形的界限落了形成為分割線。
姥姥姥爺從來都不會阻止她在家幫忙幹活,但卻會對她想要穿弟弟穿不下的舊衣服進行警告,雖然表面上姥姥姥爺也會說不讓趙耀穿她的衣服以示表面公平,可在那之後說的話是“姐姐穿的衣服太髒了你怎麼可以穿,別把我的寶貝外孫矜貴的皮膚給壞了”。
說著這些話的人卻對同樣是外孫的她無數次因髒衣服引起的過反應視而不見,連同冒也是。
思緒到此處,寒風從半敞開的窗戶颳了進來令趙娣直打了個哆嗦一下回了神,睡在她身側的趙耀受到她手腕變涼立即將她的手捧到自己的臉面前,然後他張開嘴不停往她的手心哈著熱氣,若說之前只是像小狗,那麼現在完全是小狗姿態,還是一隻狐狸長相的小狗。
趙娣在手心溫度上升後自然地把手往上一抬趙耀的腦袋,這個動作是下意識的反應,所以在她意識到擺在她面前的不是茸茸的腦袋而是留著妹妹頭的短髮時頓住了手。
趙耀被趙娣這個動作的措不及防,又是摸他的腦袋又是停下來,他那雙細長的狐狸眼中滿是茫,甚至有點兒可憐兮兮的,他仍緊緊握住她停在他腦袋上的手嘟嚷道:“姐姐。”
“好好好,我不摸了,小耀你把手鬆開。”趙娣本想及時回手,但奈何趙耀的兩隻手還握著,她只能把手抬高儘量不碰到他,雖然看起來她的手還停留在他的腦袋上,她有時候也會恍惚,若不是母親與姥姥相繼去世,姥爺整天在外打牌不怎麼著家,她和他怎麼都不會出現睡在一張還如此親暱的畫面。
趙耀並沒有要鬆開手的意思,反而握著趙娣的手腕更緊,他不停地眨巴眨巴眼顯得相當扭捏,過了好一會才擠牙膏似的把話一點一點說出口:“可姐姐,你還沒回答我。”
趙娣聞言一愣,她沒有跟上趙耀的腦回路,或者說他的腦回路本來就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於是她看著他相對無言了一會才突然反應過來她要回答的是什麼。
“啊……是這樣的小耀,最近不是秋天正處在換季期嗎,可能我身上又會發紅很癢,到時候我到處抓估計皮膚還會被撓破爛掉,你要是跟我靠這麼近的話也會被我傳染像我一樣。”
話末她故意壓低了聲音說的更誇張些,她自認為找到絕佳的回答解答了他的“疑惑”,因為這是謊言又不是,說不是是她之前確實經歷過無數次這種情況,因為穿髒衣服,不過她命大每次都過來了,那次幼時的冒亦是如此,而說是是據當下的情況確實是謊言,為了能夠讓他更好理解的善意的謊言。
可趙耀反倒視趙娣的話為無物,甚至還將臉更加湊近到她面前,二人頃刻間到了耳鬢廝磨的距離,原先她形同虛設般停在他腦袋上的手一下落了空,他便順其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腕放在他的後脖頸,然後他用額頭蹭著她的額頭一副小孩撒嬌做派道:“我才不要離開姐姐,只要姐姐不嫌棄我就好。”
趙娣被趙耀完全折服,她的手本來又有些發冷,但此刻穩穩當當的被他握著手腕放在他最滾燙的後頸一下子熱乎起來,她的嘴角微微往上翹笑得很無奈,果然過去多少年都不會變,就像當初醫生說的一樣,他一輩子心智都只會停留在五六歲的階段,哪怕他今年已經十七歲。
這就是她後來為什麼不厭惡他的緣故,她不再恨他,可這也並不代表她會愛他,她始終覺得自己跟他之間隔著什麼,那是她因他曾經被剝奪的作為孩子應得的童年,她原有的天真,歡笑等等都在大人們重男輕女的對待中消逝了,她只是覺得至少不該再把這種憤憤不平的心態發洩在他的身上罷了,即使是在心裡。
於是在這之後她對他的態度看起來沒什麼變化,表面仍舊是個好姐姐,心裡卻不然,但這個中細微差別唯有她自己清楚。
“姐姐怎麼不說話?”趙耀見趙娣似乎又在發呆,他鬆開握著她放在他後頸手腕的那隻手,然後連同另一隻手捧著她的臉笑著問道。
這樣太過近的距離和近在耳畔邊的聲音令趙娣渾身一靈,她的臉頰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捧在手心,於是她完全忘了他們本來的身份僅剩下侷促,她甚至都開始分不清是她的臉上燒紅還是他的手本來就很熱。
而對於他近在咫尺望過來的目光她下意識產生畏懼,因為害怕他隔這麼近真能看穿她心中的想法,所以她避開他的視線直往下墜,被窩裡是二人彼此緊貼著的身體,準確的來說是他像八爪魚纏得她不能動彈。
不,她怎麼會看這些,趙娣的腦袋完全混亂,她又將視線如坐電梯一般直行上升落在他傻兮兮笑著出的一排上牙齒上,他笑起來不會出下邊的牙齒,而他正好下邊右邊的第四顆牙因為之前亂跑摔跤磕掉了一小塊,一般看不到,但她現在看的清清楚楚。
趙耀遲遲等不來趙娣的回答有些著急,他死死盯著她的臉也沒看出什麼名堂,畢竟他的心智擺在那兒,時間久了他的嘴角也耷拉了下來,接著他有些賭氣般捧著她的臉往近一拉,本來兩個人的距離就相當近,這會自然變成臉貼臉,準確的說是嘴巴貼嘴巴。
趙娣的瞳孔突然放大,她一時間不知道該驚訝哪個才好,是上面他“親”了她,還是下面間被他下凸起的部位起頂著。